第9章 洗冤
谢青歌伸了个懒腰,她方才去何三之前的房子里查探了一番,因为死了人,那房子现在是空置,她问了刘管事,刘管事说何三是抱病而亡。
谢青歌只是冷笑,这府中,多半已经是容玉瑶那边的人了,口供什么的,九句里面有九句是假。
她问过了与何三同房的小厮,有没有看见什么可疑与何三接触过,小厮一开始说没有,后来谢青歌又逼问了半响,那小厮才说道看见阿碧进来过。
不过阿碧是四夫人身边的侍女,通过侍女给情人带信之类的事也常见,小厮便这样说了,话中还有几分对兰珠的奚落。
“小姐,这大半夜的你这是要做什么啊?”蝶衣被谢青歌拽着,蝶衣揉了揉揉眼睛,跟着小姐跑到了阿碧住的院落。
“嘘,我们来捉鬼。”谢青歌看向蝶衣,神秘兮兮地说道:“蝶衣,你在这守着。”
谢青歌躲在一棵大树后面,开始脱外衫,她套上了一件白褂子,而后将头发随意地抓了抓,在嘴角抹上了一道番茄汁。
谢青歌装扮得正起劲,殊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尽收别人眼底。
树上的白字男人正看得起劲,他打量着谢青歌的腰身,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谢青歌装扮完毕,拍了拍蝶衣的肩膀,蝶衣回头,被吓了一跳,刚想大喊,却一把被谢青歌捂住了嘴巴。
蝶衣眨了眨眼,看向谢青歌。
谢青歌松开了手,笑着说道:“怎么?像何三吧?”
蝶衣点了点头,一脸的崇拜,说道:“小姐好厉害!”
谢青歌本就身材高挑,扮起男人来毫无压力,先前在漠北时候,她便经常女扮男装,在敦煌城的大街上晃来晃去,夺了不少漠北姑娘的芳心。
“你在这守着,我进去了,成败在此一举。”谢青歌摇了摇胳膊,轻轻推开阿碧的门就进去了。
阿碧正在睡觉,谢青歌蹦跳着进去了,她的长发落在阿碧的脸上,来回在她的脸上扫来扫去。
阿碧一开始只是用手拨了下,后来觉得不对劲,突然睁开眼,顿时被吓得接连尖叫。
“阿碧,你还我命来,还我命来。”谢青歌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一双黑眼圈在长发的遮掩下越发可怖,她嘴角露着扭曲的笑容,声调颤抖着。
阿碧吓得缩到了墙角,花容失色,一双手抱着枕头,往谢青歌身上砸过去,颤抖着说道:“别过来,不是我,不是我。”
“阿碧,你害我害的好苦啊!阎罗殿里好冷啊,你便陪我一起下去吧。”谢青歌扑上去,掐住了阿碧的脖子,月光泠泠,照在谢青歌那张惨白的脸上,如一张白纸般。
“不是我,不是我,你不要来找我,是二夫人,你要找便找二夫人罢。”阿碧胡乱挣扎着,死命掰着掐着自己脖子的那双冰冷的手,一双眼睛里布满了惊惧。
“我是你毒死的,关二夫人何事?莫以为这样讲我就会放过你。”谢青歌见阿碧翻起了白眼,才发现自己掐得有些狠了。
“是你听见了不该听的事,你自个撞上来,都是二夫人指使的,她想要那孩子死,你既听见了,便不能叫你活,你死了刚好也可以诬陷四夫人。”
阿碧说得极快,生怕说的慢了,自己小命就保不住了。
“哦?原来如此。”谢青歌哈哈大笑,松了手,从床上跳了下来。
“你......”阿碧摸了摸脖子,又看了看那白衣人,觉得有些不对劲。
“你诈我?”阿碧反应过来正欲扑上去厮打那白衣人,待看清了长发下那张脸,顿时吓得跪了下来。
“大小姐......”
屋里的蜡烛突然被点亮,谢青歌看了看走进来的刘管事,说道:“方才的话,刘管事可是听清了?”
刘管事阴沉着脸,瞪了阿碧一眼,又恭敬地对谢青歌说道:“小姐明察秋毫,真没想到侯府中竟还有这样狠毒的丫头。”
谢青歌笑了笑,瞥了刘管事一眼,说道:“阿碧受人指使,其心可诛,但幕后之人其心险恶,更加可恶。”
阿碧听了,额头上冷汗涔涔地冒,她脸色惨白,急的都哭出来了,大小姐和二夫人哪边都得罪不起,但大小姐过几日便要出嫁了,侯府中掌权的终究是二夫人,她索性把心一横,看向刘管事。
“大小姐听错了罢,我何时说了二夫人,所有的事都是奴婢一人做的,但四夫人通奸是事实。”阿碧低下头,缩着肩膀,不敢头。
“呦,转眼又换了个说法,那么刘管事可听清楚了?”谢青歌问道。
“奴才听清楚了。”刘管事说道。
“既然刘管事肯作证,那本将军就能回去睡个好觉了。”谢青歌笑了笑。
刘管事欲言又止,说道:“小姐快回去歇着吧,待明日侯爷回来了,自然就水落石出了。”
“你要装傻也可以,端看你能不能活过明日。”谢青歌笑了笑,看向刘管事,又看了一眼阿碧,伸个了懒腰,便和蝶衣一同回去了。
“小姐小姐,你怎么知道何三是被人毒死的?”蝶衣不解的问道。
谢青歌笑了笑,说道:“我在床边上发现了一小块血迹,血是暗红色的,并不像普通的血液干涸后留下的痕迹,所以我猜何三并非正常死亡。”
“小姐,那你应该多交些人来看这出戏啊,只一个刘管事,又怎么够,万一明日审起来,他又翻供怎么办?”蝶衣问道。
“还没完呢。”谢青歌笑了笑,眸底一片自信,说道:“蝶衣,赶紧回去睡觉吧,明天可有好戏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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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天朗气清,流云万里。
今日谢朓楼回府,几个夫人都打扮得花花绿绿得站在正厅等他回来,不过谢朓楼一下马车,第一件事就是找谢青歌。
“侯爷,青歌还睡着呢,侯爷舟车劳顿,玉瑶去给侯爷沏杯茶。”容玉瑶挽着谢朓楼坐下了。
谢朓楼坐在上座,大概四五十岁的年纪,剑眉星目,目光炯炯有神,依稀可见年轻时的雄姿英发。
“都日上三竿了,还睡,赶紧叫人把她给我叫起来。”谢朓楼脱了外套,换了一件常服,几个夫人簇拥着,他却看着心烦,这几日被谢青歌的婚事搞得焦头烂额,这诏书都下了,若是悔婚,岂不抹了皇家的面子。
“是是是,妾身这就派人叫青歌起床。”玉瑶笑了笑。
“咦?怎么不见兰珠?她近来身子可好些了?”谢朓楼得知兰珠有孕之后,也是欣喜若狂,没想到这个年纪了,还能有孩子。
玉瑶面上一黯,语调顿了顿,欲言又止。
“呦,二姨娘是不愿说了吗?兰珠好不好二姨娘应该最清楚不过了。”谢青歌缓缓走来,身后跟着蝶衣和惊魂未定的阿碧。
玉瑶看见阿碧之后心里咯噔一下,又看见匆忙而来得刘管事,顿时觉得事情出了变数。
刘管事看见跟在谢青歌后面的阿碧,眼底闪过一丝灰暗。
“爹,你回来了。”谢青歌淡淡的喊了一声。
“你还知道我回来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到底都跟皇上说了什么?”谢朓楼看向谢青歌,这个女儿他是极喜欢的,从小聪明,凡事又有主见,虽是女儿身,却有颗男儿心,他是引以为豪的,可惜谢青歌的叛逆和冷傲有的时候真的愁坏了他。
“爹,这件事切先放一放,现下还有件更重要的事情。”谢青歌坐了下来,吹了吹茶面,泛起的茶泡氤氲起阵阵茶香。
“怎么了?”谢朓楼问道。
“喏,先听听二姨娘的说法吧。”谢青歌说道。
玉瑶看了看谢青歌,袖中的拳头紧了紧,她把这两日发生的事情又向谢朓楼说了一番,谢朓楼听罢,脸色铁青。
暗卫已经把兰珠带了上来,兰珠一看是侯爷回来了,二话没说,便开始啜泣,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张如花似玉的小脸憔悴不堪,楚楚可怜。
“侯爷,兰珠发誓绝未背叛过侯爷,兰珠可以发誓,若有半句假话,他日定不得好死。”兰珠趴在地上,紧咬下唇。
“那个人证呢?”谢朓楼看了看兰珠,说道。
“奴婢阿碧,参见侯爷。”阿碧长舒一口气,握了握拳,说道:“奴婢见过何三帮四夫人搬过东西,但奴婢从未见过四夫人和他有何苟且之事,至于昨日审问时的话,都是二夫人叫我这么说的。”
谢朓楼一听,将茶杯重重的一摔,看向玉瑶,说道:“你怎么说?”
“妾身冤枉啊。”玉瑶连忙跪下,看着阿碧,一脸惊恐,说道:“妾身就未和这丫头讲过几句话,不知她为何这样讲。”
“你昨晚便派人来杀我,还说不知,多亏了大小姐救了我,要不然,这会阿碧恐已成了何三黄泉路上的伴。”阿碧脸色惨白,一想起昨晚丫头端来夜宵,笑着说是玉瑶夫人赏赐的,便浑身颤抖,同样的把戏,同样的话,她也对和何三讲过,何三喝了十里春,便再没能醒来。
谢青歌看了一眼阿碧,这丫头不去演戏真是可惜了,半天一个说法,她昨晚故意让刘管事看见那幕,刘管事一定会去告知玉瑶,阿碧自然知道刘管事会将此事告知玉瑶,所以谢青歌派了一个侍女去给阿碧送吃的,故意说是玉瑶夫人派来的,阿碧一慌,以为玉瑶要灭口,便来求谢青歌了。
谢青歌顺水推舟,允诺阿碧,若她能说出实情,她便赏她一笔银子,还她自由身,从此离开谢侯府。
她不过是把握了时机,赶在刘管事动手前先下了手,谁叫她的暗卫办事效率太高呢。
谢青歌笑了笑,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三分嘲弄,七分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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