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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16章


闻伯脑中渐渐想起,这一年来,颜玉锵每次偷窥萧旭尧的眼神都充满异样,以前以为是他对老将军与温先生的誓言,如今看来,那是满腔爱意,便说道,“我一直以为,他对陛下纵然无怨恨,也只会局限在那君臣之情中,可我万万没想到,他对陛下,竟然会有这份心思。”

        “闻伯,慎言。”

        被宁安一点,闻伯大惊失色,“总管,是老奴失言了,多谢总管提醒。”

        “闻伯也是一心为了颜相,宁安明白。”

        “宁总管,公子体弱又生性倔强,他若是惹陛下不快,还请总管看在公子一片赤诚之心上,多多劝导陛下,公子经不起折腾。”

        “宁安自会尽力保全丞相,只是您也知道,当年镇乌王造反一事,让二位主子之间有了嫌隙,若能解开这其中的误会,想来陛下对颜相会颇多眷顾。”

        “宁总管为何笃定,这其中必有误会?”

        “颜相虽在朝堂上不涉党争,可细细想来,他若不是为了陛下,投靠太后也能平步青云。”

        “听宁总管的意思,公子身上的伤,十有八九和陛下有关,敢问总管,公子到底受了什么伤?”

        宁安摇头,道,“闻伯若是不解,不妨去问颜相,毕竟当时泰行宫内,只有颜相和陛下两人。”

        “多谢宁总管。”宁安不说,闻伯也能猜到,颜玉锵身上的伤必是隐/晦之处,他那么要强,又怎会轻易告诉别人,只能说回当年的事情。

        “当年,将军被诬陷勾结外敌,与公子一同押解溧都,从那之后,我便和公子断了往来。后来,公子辗转北境,又回了溧都当了陛下的侍读,镇乌王造反之时,老奴正在西北边陲,直到公子当了丞相,这才回到公子身边。这其中的误会,只怕除了公子,无人能说清。”

        宁安也陷入迟疑,“颜相与镇乌王有杀父之仇,无论如何也不会帮镇乌王对付陛下,可当初颜相递来的兵符,却差点要了陛下的命,若非北镇抚司的指挥使乃是先帝留给陛下的暗桩,只怕此刻,我大渝就该姓外人了。”长喘了一声,宁安又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陛下尚未来得及查清,颜相居然直接毒杀了镇乌王一家。闻伯,你可知这是为何?”

        “老奴不知。”

        宁安盯着闻伯,他神色凝重,看不出半分蹊跷,他轻笑着说道,“闻伯,这过往之事,你我说不清道不明,可你我各为其主,若二位主子能相安无事,你我也能自在些,不是吗?”

        “总管说得有理。”

        “那既然如此,宁安便打开天窗说亮话。颜相忠于陛下之心,日月可鉴,可颜相似乎有什么把柄在太后手中,这难免让陛下心中不安。”

        闻伯赔笑,“公子能有什么把柄落在太后手中,左不过是为了大渝百姓,在太后与陛下之间周旋罢了。”

        “既然闻伯不愿意说,那我不多问,不过还是请闻伯多多劝解颜相,颜相的忠心,应该只为陛下。”

        “老奴明白。”寒暄了一番后,二人这才分开。

        古竹院内,陆璟得了圣旨,已经在此地恭候多时。

        “颜相的脉搏,好似比寻常更加羸弱?脸色也不怎么好,虽说病去抽丝,可不该用了药,一丝效果也无。”陆璟一边把脉,一边疑惑的看着颜玉锵,“颜相,敢问今日,您做了什么?这脉象,竟有些损耗过甚?”

        颜玉锵脸上方才的羞赧尚未褪去,被陆璟一激,眸中的酸涩,让颜玉锵的眼角又有些泛红,反倒是让病弱感有些散去,多了一丝烟火气息,“今日?我一直在内阁,大概是有些累了。”

        陆璟有些犹豫不决,更是疑惑,“不像是这样累着了,颜相的房事,似乎有些频繁。”

        “陆璟,颜相的身子就交给你了,仔细调理些。”萧旭尧被这傻小子也弄得有些难堪,不得以打断他,“太医院的药若是苦了,你就配一些能吃的甜点,也让颜相好用药。”

        “臣遵旨。”

        萧旭尧道,“将注意的事项都写下来,莫要打扰颜相休息了,开了方子,就去煎药。”

        陆璟不解的看了一眼萧旭尧,哪有大夫不叮嘱病人,直接将医嘱写下来的,不过陛下的圣意也不敢不遵,陆璟只能起身,去东边的小书房,将医嘱和药方写下,临走前,留了一瓶活血化瘀的药。

        萧旭尧又嘱咐道,“今后你就住在颜府,不必回太医院当差了,有什么需要,就告诉宁安,他会替你办妥。”

        “臣遵旨。”

        萧旭尧站在门口,看见陆璟的身影消失在古竹院,就立刻走到颜玉锵榻边。

        “清客?”

        “陛下,臣真的累了。”

        “朕知道,朕不碰你,只给你上药可好?”

        “陛下,臣累了。”

        颜玉锵将锦被又往上拢了拢,整个人缩在里面,这是抗拒萧旭尧的提议。

        “你睡吧,我在这。”

        萧旭尧看着手中的药,有些不知所措。

        颜玉锵的声音说不出倦怠,可话却说得坚定,“陛下也累了,闻伯替陛下安排了客房。”

        “清客,我等你睡了再走,可好?”

        “陛下。”

        颜玉锵这是一刻也不愿与萧旭尧多待,萧旭尧走了没一盏茶的功夫,闻伯也到了。

        闻伯直接跪在颜玉锵榻前,老泪纵横,“公子?您可是与陛下?”

        颜玉锵实在没力气扶起闻伯,也不敢看闻伯的眼睛,“闻伯。。。”

        “公子你已经受了这么大委屈,他为何还要折辱你?”

        颜玉锵暗自垂泪,“若我说,我是自愿的,你可信?”

        “公子?萧旭尧是大渝的君王,你就算委曲求全,来日也不可能站在他身边。”闻伯抹了把泪,“你明知道会是这个结局,却还是义无反顾,不过陛下对你,也不是毫不在意,如此,那便是值得。”

        颜玉锵脸上带着一抹苦笑,“闻伯,你不必安慰我,我比你了解萧旭尧,他若在意,便不会如此。”

        “公子,您为何不能和陛下说清楚,当年的误会?”

        “误会,有什么误会?那个兵符,的确是从我手中递出,也差点要了萧旭尧的命。”

        闻伯反驳道,“公子,您如此在意陛下,此事绝非您本意。”

        “是不是我本意都好,结局便是如此。”

        “难倒公子如今苦心孤诣的为他谋划,也换不来他半分真心吗?您为了他殚精竭虑,宁愿将自己置身险境,也不肯让他涉险,这样的委屈,都不能让他在怜惜你一回吗?”

        “闻伯,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如今我受的委屈越多,萧旭尧对我的亏欠越大,来日大渝平定,他就能更好的治理大渝。”

        闻伯越说越激动,“那你呢?将军,温先生,先帝让你以大渝为重,可他们若知道大渝会要了你的命,还会是这个选择吗?”

        颜玉锵仰头,望着承尘说了一声,“我不知道,但大渝太沉,我从来都没资格放下。”

        这是闻伯回到颜玉锵身边一年来,第一次感受颜玉锵的疲倦,看着他眼中的湿润,内心苦涩:他也不过是二十一岁的少年。

        闻伯拭干眼泪,转了话题,笑着道,“公子,元嘉快回来了,元嘉回来,公子的毒,就有救了。”

        颜玉锵道,“元嘉和我的毒有什么关系?我只让他去了西北边陲,可没让他调查我的毒。”

        “公子,是老奴自作主张,老奴之前就怀疑此毒并非来自大渝,那日,陆院判替公子诊脉,更是坚定了老奴的想法。不过也是好消息,元嘉似乎找到了解毒的办法。”

        颜玉锵眸中也多了一丝光彩,“此话当真?若此毒能解,倒是能给我们留下些时间。”

        “公子,等元嘉回来便能知晓。”

        “你传书给元嘉,让他务必小心些,太后如今盯着西北边陲与北境,此事,绝不能出错。”

        闻伯点了点头,便再无动作,颜玉锵看着他还在此处,有些疑惑道,“可还有什么事?”

        “公子可要沐浴?”

        顺着闻伯的眼神,颜玉锵这才看见萧旭尧将药放在他枕边,无奈道,“罢了,去烧些热水吧。”

        等闻伯退了出去,他才拿起药瓶,打开瓶口,淡淡的药香让人闻着,就知道此药绝非凡品。

        “公子,浴桶中掺了些活血化瘀的药,老奴便先退下了,您莫要多泡,水凉了就更不好了。”

        颜玉锵道了谢,等闻伯关了房门,这才褪了衣服靠在浴桶中,看着那刻着“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的大理石底座屏风,陷入沉思,连带着萧旭尧进来也未曾发觉。

        “清客?”

        颜玉锵惊醒,看着萧旭尧,无意识的往水中缩了缩。

        萧旭尧也明显感到他的疏离,耐着性子道,“清客,今日是朕犯浑,以后不会了。”

        说着,将手伸进水中,“都凉了,再泡下去,可是会染上寒气的。”

        “陛下。”

        不顾颜玉锵的反对,萧旭尧从浴桶中将人捞起来。

        月色正高,雾色渐浓,颜府虽得了平静,可皇宫内这个时候,最是不稳当,更何况,明日休沐,帝王此刻又不在宫中,那御花园的枯井中,多一具尸体又有什么问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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