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九月的决心
小车转为自动驾驶，九月看着屏幕上的十个回收点位，抱着手臂陷入沉思。
“现在跟在我们后面的有四辆车。”姜炎说。
“一队最多两辆车，怎么会跟过来四辆？”石头问。
“能看出有多少人吗？”九月问。
姜炎控制着机器虫凑近后面的车子，红外探测器透过车窗，多角度观察。
“四辆车中，两辆车子里有五个人，两辆车子里有六个人。”姜炎皱起眉。
“来了四个分队！？”胖虎倒吸一口冷气：“二十二个人！？”
“姜炎，”九月问：“机器虫既然能放出高压电，如果降落在人身上，能电晕人吗？”
“可以用来干扰战斗，但没办法把人电晕。”姜炎遗憾的说。
“嗯，只能干扰战斗吗……”九月说。
“之前在我们被一队敲诈后，其他几个队不是有时也会过来，趁火打劫么？现在看来，他们是一开始就跟在一队后面，但以他们的行为模式，应该不会一开始就出手。”石头说。
“但也有可能是我们最近太张扬了，他们这次联合行动。”胖虎说。
“都说不要那么高调了嘛……”花花说：“要不我们先调头，回去躲一躲？”
姜炎没有说话，如果只是对上一队的五个人，他有必胜的把握，但二十二个人就……
大家看向九月。
九月背对着大家，盯着面前的屏幕，车子在黑暗的砂石地上颠簸着疾驰，车厢里鸦雀无声。
“不，我们不能回去，”九月轻声说，她转过身，视线扫过每一位队员，说：“我之前一直觉得，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所以我们躲避争斗、逃避战斗，不知不觉，我们已经失去了抵抗的能力，生存空间被不断挤压，生存变成了一种施舍，在一队打劫我们，留下一点可怜的‘养殖费’后，我甚至在内心偷偷感谢他们，留我们一条生路，但显然，被施舍的生路，也能被轻易收回。”
九月深吸了一口气，说：“我现在依然认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但活下去的权力，不应由他人施舍，而应由我们自己争取！如果只是一昧让步，终有一日，我们将退无可退！所以今天，我们必须战斗！让他们看到我们的意志！从今以后，我们不会再交出我们的积分！”
九月回过头，在屏幕上点了几下，车子微微调转方向，向八号回收点位开去。
“我们六个人，的确无法对付二十二个人，但我们也不需要对付二十二个人！”九月说：“今天，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一队的队长！”
姜炎意外的看向九月，他没想到九月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他被她的气势给震撼了。
同时，他觉得，如果在说这番话的时候，九月整个人不要抖得这么厉害，就更有气势了。
“虽然这次跟来的有二十二个人，但根据以往经验，首先出手的，必然是一队！”九月说。
“在这十个回收点位中，八号回收点位是地形最复杂的一处，”九月抖归抖，思路却非常清晰，她把地图放大，在屏幕上画了几下：“一会儿，石头、姜炎在这里下车，躲到这边，葬爱、胖虎、和我，在后面下车，假装收集废料，在明处诱敌。”
“一队的五个人通常会分两组行动，队长带着两个人在明处，其他两个人在暗处，”九月指着地图说：“葬爱、胖虎、和我，我们三个人会站在这个位置，那么，在暗处的两个人为了看到我们，就会躲到这两处。我们尽力拖延时间，石头、姜炎，你们负责把暗处的两人各个击破！”
“好！”石头说，他抓起姜炎给他的电击棍：“放心交给我们！”
“没问题！”姜炎说，他的心脏砰砰直跳。
“等你们解决完他们，在那边闪三下光，我们就知道那两个人已经被解决。”九月说。
“等等，”姜炎从他的小包里掏出六个单耳耳麦：“这些通信器可以在一公里内使用，已经充好电了。”
大家戴上耳麦，试了试音，可以即时听到对方的声音。
“太好了！”九月说：“那你们解决完后说一声，等我发出动手信号后，你们就冲出来，我们一起，暴揍一队队长！”
“暴揍一队队长！暴揍一队队长！”大家振臂高呼。
“等等！”花花说：“我呢？我做什么？”
“你呆在车上。”九月说。
“我不要！”花花说。
“你的位置至关重要！”九月严肃的说：“你是我们的退路，如果假设中，有哪一环出了问题，比如其他小队突然出手……”
九月指着地图上：“花花，我们一会儿会把车停在这个位置，万一计划出错，我会宣布撤退，你就把车开到这里，所有人迅速上车撤离。在战斗期间，如果有其他小队的人靠近车辆，你就兜个大圈，甩掉他们，然后偷偷回到二号点位。”
花花盯着地图，点点头：“好！我记下了！”
车子距离八号回收点位越来越近，大家拿起电击棒，姜炎又是紧张、又是兴奋，他抱着平板电脑，调配了一下耳麦。
这是一处地面建筑群的废墟，到处布满了残垣断壁。
车子进入废墟后，从两堵只剩半截的矮墙中缓缓穿过，车门悄无声息的滑开，姜炎和石头跳下行进中的车子，姜炎抱着电脑踉跄了一下，被石头扶住，两人顺着墙悄悄藏进一片杂乱的高地中。
姜炎将电脑调为背光模式，控制着红外探测器，观察附近的情况，石头凑在他边上一起观察。
车子停在三十米远的地方，葬爱、胖虎、和九月大摇大摆的从车上下来，三个人穿着厚厚的外套，腰上的小灯一晃一晃的。
三个人一下车就开始笨手笨脚的在残骸中翻找。
“这里！”九月抬起手。
“好大一块钢片！”胖虎大叫着跑过去，葬爱默不吭声跟过去。
“是啊！”九月大声说：“这块钢片，可真大啊！”
三个人围着钢片，使力抬起，似乎因为太沉了，三个人又放下，然后他们又试了一次。
姜炎扶住额头，就算是为了卡点位，这也太假了。
“他们来了！是一队，中间那个是他们队长！”石头小声说。
不远处，有三个灯光一闪一闪的靠近这片废墟，而在姜炎的屏幕上，除了那三个带着小灯的人，还有两个人，在那三个人前面偷偷溜了进来。
那两个人没带灯，身形隐藏在黑暗中，分散跑到九月预测的那两个点位，然后蹲在了那里，看姿势是架起了枪。
姜炎将屏幕放大，其他三辆车的人都还在车上，停在废墟边缘，似乎在默默观察。
“发现目标，”姜炎说：“一队的五个人都在，两个暗处的人有枪，其他三辆车的人没下车。”
“收到。”花花说。
九月那边没有回应。
石头点点屏幕上，离他们比较近的那个人，姜炎划了一个隐蔽的靠近路线，两人对视着点点头。
“我们开始行动了。”石头说。
“小心啊！”花花说。
两人向废墟外绕了一个小圈，偷偷向那个人的背后摸去。
九月那边，两群人已经对上了。
“什么人！？”九月一脸惊慌的抬起头，把灯光照过去。
“呵呵，好久不见啊。”一队队长站在两个队员中间，阴霾的说。
“怎，怎么又是你们！”胖虎大叫。
“九月，”一队队长没理胖虎，他的声音越发冰冷：“我之前都小看你了，居然敢跑去纪检告状，嗯？”
“对，对不起……”九月颤抖着说。
“让我跟阿豪被丢到能源组服劳役，”他冷笑：“搬了半个月的大钢球，呵呵，九月啊九月，你打算怎么补偿我们呢？”
“你，你胡说，”九月开始东拉西扯，拖延时间：“从没听说能源组需要搬钢球的！”
这边，石头和姜炎已经摸到了那个一队队员的身后。
石头悄无声息的走上去，左手捂住那个人的嘴，右胳膊勒住他的脖子，把那个人压在地上，那个人一下子奋力挣扎起来，枪在地上嗑出细微的撞击声。
“快！”石头小声说。
姜炎冲上去，双手握住电击棒，压在那个人脖子上，开启！
一阵细细的电流声，那个人抖动了几下，瘫软了下去。
“好了！”石头小声说，放开那个人，那个人绵软的滑到地上。
姜炎觉得又兴奋又恶心，狂飙的肾上腺素让他大脑飞速运转，但他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他看了看石头，石头也在发抖。
石头小心翼翼的把手放在那个人的脖子上。
“呼……活着……还好……”石头说。
两人愣在那里，发了一会儿呆。
“你们没事吧！”花花在耳麦里问。
姜炎打了个冷颤，突然反应过来。
“没事！解决掉一个了！”他说，打开平板电脑，指了指另一边的那个人。
两个人沿着墙壁，往那边摸去。
九月那边还在努力拖延时间。
“你们把葬爱打成那样！把我们的车子抢走！还把我们丢在那里！”九月大声争辩：“我们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好了！”一队队长右边的男孩不耐烦了，他甩了甩手里的枪，突然用枪指着九月：“别说这些废话了！乖乖把东西交出来，不然……”
他突然把枪转了一个方向，指向胖虎：“你的同伴就会没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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