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亲人如陌生人
次日一大早，杨元夫妇听说林老将军回府，全家来将军府看望。
彼时，杨天晴正带着丫鬟四季和几个厨娘在做林老将军爱吃的红薯点心。
林樾过来唤她，“你父亲和母亲还有姐姐、妹妹和弟弟都来了，想来也都想见见你，快去吧!”
杨天晴嘱咐了厨娘几句，带着四季跟着大舅一起走。
看到父亲和母亲，杨天晴行了礼之后再不说别的话，看着自己父母，同看到陌生人没有两样，这几年他们很少来看她，小孩子本来就容易忘，她基本都忘记他们的模样了，就那样看着也不说话，更不知要说什么。
同自己的姐姐、妹妹、弟弟也同陌路一般，只是看着他们三人一同玩耍，也不加入。
杨元夫妇问候了林老将军和林老夫人以后，杨元就跟着岳父去了书房，林贤娘就跟自己的娘亲聊起家长。
“上次回来还是父亲寿辰，您二老身体可好？”林贤娘有些愧疚地说。
“带着三个这么小的孩子，你定是忙又累，你父亲在战场上英勇无比，我也不用你牵挂，身子还算硬朗。”杨老夫人很善解人意地说。
林贤娘笑眯眯地聊起了自己的二弟，“桦儿看着和正常人没差别了，真让人开心，我们林家总算有希望了。”
说到这里林老夫人脸上笑意浓了些，“天不绝我们林家，桦儿虽不能领兵打仗，考取功名也无望，这样倒也不会被人欺负了去。”
“娘说哪里话，桦儿今年才十八岁，现在智力正常了，以后什么都可以慢慢学。只要肯努力，定是有前途的。”
林老夫人笑着将话题聊到了杨天晴身上，“晴儿看着同你们都生疏了。”
“天晴这段时间可乖？可有气着母亲？”
“晴儿又有孝心又懂事，我这老婆子有她陪伴每天都很是舒心。她这段时间整天待在厨房，都学会做点心了。”杨老夫人说起自己养大的外孙女，满脸自豪。
“您和父亲不要总惯着她，小孩子惯坏了不好管。”林贤娘从心底里不相信林老夫人的话。
此时林老夫人佯装生气，“怎么会，你是不是不放心我同你父亲，我们还能把她往坏处养。”
“母亲您想多了，我就是怕累着您二老。”
“晴儿已满六岁，也快到回国公府的时候了，你们夫妻俩要有个心理准备。”林老夫人终究还是提到了这个话题上。
林贤娘看着这个没一点感情的孩子，想着接她回去会不会接着克她，心里有些慌乱，说出的话却是，“亲生的女儿，自然知道该如何做，母亲安心。”
书房内林老将军问女婿，“国公府上可有可疑之人？”
“岳父大人怀疑我杨家几代单传是被人暗算了？”
林老将军看着女婿，“只是怀疑罢了。”
“林越和林桦就是招人暗算，幸亏我及时发现，不然我林家可能要绝后，只是可惜了林樾。”
“可知是何人所为？”杨元急切地问。
“我现在还没头绪，前几年好不容易有了点线索又断了。你也要多留意，不要疏忽大意，我们两家明里暗里的仇人都不少。”
“岳父大人觉得有没有可是罗曼国的人。”
“我还没证据，若是罗曼国的人，不知他们是在织一张大网对付我大周，还是只针对我林家。”
杨元一脸惊恐“岳父大人可有将此事告知皇上。”
“皇上六年前已知晓此事，也早已派人在暗中调查。”
“这么久了还没查出什么？”
“抓住了一些人，都是些硬骨头，宁死不开口，要么就是拿钱做事的。这些年朝中事多，能办事的人又少，皇上也尽力了。”
说完了这一席话两人都沉默了，各自想着心事。
杨元暗暗叹气，恨自己没本事，文不能为国出谋划策，武不能前线杀敌，觉得自己作为安国公真是太无能了。
杨老将军感叹自己老了，希望朝廷能多培养一些武将，不然等他拿不动刀时，谁来守卫这个国家。
杨元看着情绪有些低落的岳父，率先打破了沉默。“岳父大人，听说晴儿都会做点心了，做的可入得了口？”
林老将军脸上有了笑意，“这孩子聪慧，点心做得真是可口，你可是生了个好女儿。”
“还是您和岳母教导得好，若放在我和贤娘身边养着，定不会这般出息。”杨元说得一脸真诚。
“我看晴儿都和你们生分了，你可是还打算带她回国公府？”林老将军收了笑一脸认真地询问。
“林越和林桦也到了成亲的年龄，不好再让您二老因晴儿再多操劳。蒙二老教养晴儿这些年，此恩情小婿没齿难忘。”说完杨元站起身对着岳父拱手行了一礼。
杨老将军忙起身扶了女婿一把，“一家人莫要说两家话，你打算何时将晴儿接回？”
“明年花朝节，岳父大人觉得如何。”
林老将军心中纵有万般不舍，也只能答应，“那就这么定了。”
为掩饰心中的难过，就拉着女婿出了书房，问下人饭食可有准备好。
有丫头回了句，“饭菜已备好，只是看将军书房的门没开，不敢打扰，老夫人已让婢子过来看过两回了。”
林老将军和杨元随意聊着走进了膳厅，大餐桌上排满了菜食，饭香也溢满了整间屋子。
孩子们都看着饭菜在流口水，却在努力忍着，林老将军哈哈大笑着说：“开饭！开饭！看把我们的小馋猫们给馋得。”
杨天晴坐在外祖母身边倒有了一种有外人在不自在的感觉，看着自己的母亲觉得这个女人说话好大声，看着自己的父亲觉得这个男人真讨厌，在喝外公珍藏的酒。
林老夫人发现了外孙女一脸不高兴，“晴儿，今天在座的都是你最亲近的人，你不必拘束。”
林贤娘给杨天晴加了一大块肉放到她碗里，“天晴娘挺想你的，这么多天没来看你，你是不是把娘给忘了。”
杨天晴真的不认识娘了，不是舅舅说她娘来了，她肯定不知道这个女人就是她的娘。
她沉默着看了林贤娘一眼没说话，也没吃林贤娘给她夹的肉。林贤娘尴尬地笑笑也不再说话，心里想的是，“这孩子回到国公府应该好好管教，好好教教她规矩。”
杨家人在林府吃了午饭就回国公府了，他们同杨天晴交流甚少，林老将军和林老夫人看在眼里，内心免不了有些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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