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被最快罢免的师爷
许德刚一离开，陈凌轩便叫来了自己的张三和李四，吩咐张三暗中监视胡进，让李四将公文和书信交到兵部和陆少游的手中。
安排完这些以后，一个穿着灰布长衫，留着两撇小胡子的矮胖男子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外，见屋内无人，才小心翼翼的说道：“小人张强，求见府台大人。”
“进来吧……”陈凌轩头也不抬的回答道。
许德给自己安排的人，要小心对待，极有可能是监视自己的间谍。
“扑腾”一声，张强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的磕头行礼道：“小人张强，见过府台大人。”
“你便是许大人推荐的张师爷吧？”
“正是小人。”
“起来吧。”
“小人跪着就好。大人有事吩咐，小人这就去办。”
“嗯？”
陈凌轩好奇的抬头一看，只看见张强肥胖的身体缩成一团，像一个圆滚滚的大肉球，十分滑稽可笑。
“哈哈……”
听到了陈凌轩的轻笑声，张强心中放松，脸上的笑容更加谄媚。
从刚才起，这位府台大人就一直板着个脸，现在总算露出笑容了。
“张师爷？”
“小人在。”
听到陈凌轩叫自己的名字，张强赶忙应声回答。
“你马上去吏房、司狱司等处，把今日要处理的公务拿过来。另外，沧州已经两月没有知府了，积压的公务也一定很多吧？”
“是有很多公务积压，就连司狱司那边都有好几起案件。”
“你拿完公文之后，通知吏、户等六房，以及司狱司等处，让他们把积压的公文都送过来。我会和同知大人、通判大人，一起会商，尽快处理。”
“遵命！”
张强离开后，张三进来汇报了胡进的行为。
果不出所料，他从陈凌轩这里一离开，便就被许德叫走了，两人嘀嘀咕咕了许久，才分开。
很好，一切都在预料中之中，已经有人浮出水面了。
陈凌轩表面上不动声色，依旧让胡进去户房、照磨所、经历司、司狱司等处去拿鱼鳞图册、黄册、府衙人员登记册、沧州地方志等材料。
……
“大人，小的已经将公文全部分类完毕了。几件急务在最中间，左边的是不着急的公务，右边是一直积压的公务。另外还有您要的一张安民告示，卑职也写好了。”
“我让你写一张告示，怎么有两份？”陈凌轩皱眉问道。
“回大人的话，小人一开始只写了一份安民告示，但旋即又想这份告示是您发布给全沧州百姓看的，不同于一般的文书往来，便又按照百姓的大白话写了一遍。两份告示供您挑选。”张强忐忑不安，谨慎的开口解释道。
陈凌轩拿起告示，一边仔细浏览，一边语气严肃的教训道：“这次就免了，但以后决不允许你擅作主张！”
“小人遵命！”张强缩着脖子，小心翼翼的保证道。
表面上，陈凌轩对张强不满，但实则内心非常赞赏。
这个师爷外表虽然其貌不扬，但是心细周到，办事老练，文笔也是上佳，不知能不能一个干练之才。
“你传下去，以后凡是直面百姓的文告都要通俗易懂，不要卖弄文字。”
“是，小人马上去通知。”
“嗯？你还有事情吗？”
陈凌轩注意到张强没有离开且手足无措，于是奇怪的询问道：“张师爷，没有事的话，你可以先下去了。”
“小人……”
张强脸色犹豫、支支吾吾的回答道：“小人……”
“张师爷！”
陈凌轩面露寒霜，一字一顿的命令道：“你是第一天为我办差，所以我的规矩你可能不了解。我可以容忍我的属下办事不利，但绝不容忍有事敢欺瞒我！”
“大人！”张强惊恐的尖叫道。
陈凌轩不为所动，依旧语气冰冷的训斥道：“如果不想说，你就走吧，另外你也不同再来了！我会通知许大人，让他重新安排一个师爷。”
“大人恕罪，小人该死。小人如实禀告大人！”
天气寒冷，但张强额头上不自觉的渗透出了细粒般大小的汗珠。
他从怀里取出一份请柬，勉强使自己情绪平静的解释道：“张员外……得知大人府台沧州，便在太白楼准备了宴席，想要为大人接风洗尘。可小人昨天看见了吴捕头和杨二的处罚，深知大人一身正气，两袖清风。所以不知该如何开口。”
“哼哼……”
陈凌轩冷笑两声，随即一针见血的反问道：“本官昨日才刚刚到任，你更是今天才第一次在我身边当值。张员外为什么会托你来送请柬？这一切他是如何得知的？你竟敢私通消息，将衙门里的机密告知别人？”
“大人息怒，容小人禀告！”
张强身体抖如筛糠，强撑着给自己辩解道：“张员外是小人的堂兄，所以他托我给大人您送请柬。至于他是如何得知我做了大人您的师爷的，小人确实不知。小人绝不敢私通消息！”
“哼！”
张强敏锐察觉到陈凌轩尽管脸上仍有不悦、怀疑之色，却并未出言打断自己。
他慢慢镇定下来，冷静的分析道：“应该是府衙内其他人员泄露出去的。许大人来找卑职时，有不少人在大堂内看见的。而衙门内许多人员都是本地士绅的亲朋好友。我堂兄张员外也不止我一个亲戚在府衙内做事。他的表弟、堂叔也皆在府衙内办事。大人不信，可查阅府衙内的人员名册，或者将他们叫来当堂对质！”
“你起来吧……”
陈凌轩无奈的挥了挥手道：“此事暂且不议了。你回去告诉张员外，接风宴就免了。过几日有了闲暇，我会亲自登门拜访。”
“是，小人一定把话带到。”
“这是怎么回事？”陈凌轩打开请柬，勃然变色道。
原来请柬里面赫然夹着一张二百两的银票。
“这是张员外给大人的安家费，是惯例……”
“够了！”
陈凌轩不想再听张强狡辩，愤怒的嘶吼道：“你马上去找许大人或者杨大人，告诉他们你做不了我的师爷！给我出去！”
“大人！”
“你再不滚，我就办你们一个行贿罪！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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