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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问仔和米尔豪斯


  室内温度起码在30度以上,客厅里的假面舞会持续了几乎整整一天。近百人的体温、呼出的热气、再加上壁炉里翻滚的火焰,真搞不懂这些人怎么能在如此高温下依然还穿着整齐,还不停地跳舞。

  朱鼎齐已经把睡衣睡裤鞋袜全部脱光了,只留着裤衩,为了遮羞,他从旁边扯了一块桌布披在身上。汗水早就湿透了桌布,裹着他肥嘟嘟的身体,就像一个快要胀破皮的馄饨。

  “有人在听我说话么?”……没有人回答朱鼎齐,大家依然在跳舞、唱歌、欢呼。

  “谁能告诉我这是哪里?”……依然没有人回答朱鼎齐,穹顶上悬挂的吊灯让人头晕目眩,欢快的钢琴节奏、皮鞋的踢踏声、玻璃杯刀叉和磁盘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

  自打舞会开始,就再没有人理会朱鼎齐,这些人仿佛都陷入了一种下意识地狂欢状态,朱鼎齐以前在树上看多过类似的描述,他们就像是吃了有毒的蘑菇一样发了疯,又像是服用了致幻剂的吸毒者。一开始朱鼎齐觉得和这些奇怪的人在一起非常可怕,他想要逃跑,可是这些疯狂歌舞的人就像是马路上迅速穿梭的汽车,根本找不到空隙突出重围。

  朱鼎齐喊累了,也热坏了,他找了个远离壁炉和人群角落,让自己的背靠在墙壁上,吸取石材上仅存的一点点凉意。他长须一口气,想要摘掉脸上的面具,让呼吸可以更顺畅些。就在他的手指刚捏住面具边缘时,周围的嘈杂陡然消失。这突如其来的寂静,就像瞬间掉进了极地深海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朱鼎齐的手一哆嗦,明明热得浑身是汗,可身体却在打颤。周围狂舞的面具人仿佛都被按了暂停键,固定在上一个节拍的动作上,晃动的光影、杯中的水花都定格在了这一瞬间。

  朱鼎齐将面具稍微抬了抬,四周的面具人齐刷刷将脸转了过来,直勾勾地望着朱鼎齐,仿佛他正在做一件非常过分的事情。

  朱鼎齐咽了下口水,将抬起的面具又放回原位,面具人的脸又齐刷刷地恢复原位。等朱鼎齐的手指离开面具,四周又轰然间回复到了刚才的嘈杂,热浪、音浪又再度将朱鼎齐包围了起来。

  “看啊,米尔豪斯,这个孩子可真够大胆的!”

  “是啊,问仔,上一个摘掉面具的,当场就被他们给吃掉了。”

  谁!是谁?!

  朱鼎齐已经没有力气再喊了,他的嗓子眼里几乎快冒烟了。

  “还能是谁?你这个小屁孩儿!”

  “真是不让人省心的家伙”

  朱鼎齐寻声望去,只见墙上的一幅画上,两个与周围画作风格完全不符的造像竟然在对着自己指指点点。而这两个动物的造型竟然是自己曾经非常喜爱的两个玩偶——猫偶问仔和鼠偶小老鼠。

  “米尔豪斯!我叫米尔豪斯!你从不给我取一个正经名字!这是歧视赤裸裸的歧视!”小老鼠在相框里愤怒地上蹿下跳,整幅画都在摇摇欲坠。

  “得了吧,米尔豪斯,自从这孩子爱上抽盲盒。早就把咱哥俩忘到九霄云外了,真不知道那些盲盒有啥好的。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着?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中无一。你看看,你看看,这孩子套上和这些家伙一样的面具,想不想盲盒里的人偶,虽然皮肤不一样,但姿态、五官和表情都是一样的。”问仔的大眼睛一眨不眨,一本正经地数落着朱鼎齐。

  “是啊是啊,他现在已经没法说话了,再过一会,思维都没法表达了,到时候才真是糟糕!”朱鼎齐闻言,张了张嘴,却发现上嘴唇和下嘴唇竟然黏连在了一起,再想用力张开,上下唇只见,就像撕开伤口的结痂一样感到疼痛。只见小老鼠转过身子,将尾巴伸出了油画。

  “朱鼎齐,抓住米尔豪斯的尾巴。”问仔的两个圆圆的眼睛里射出两道光柱,如同探照灯一样指示着米尔豪斯那细细的尾巴,“没时间解释了,快上来!”

  什么?朱鼎齐看着油画里两个自己曾经喜爱的玩偶,他们会说话并没有让自己感到很惊奇。周围这些疯狂可怕的面具人,和这个让人头昏脑涨的大厅,还有自己莫名其妙被炸到这个地方,和这些相比,还是愿意和自己交流的,自己熟悉的事物让人感觉更安全一点。

  朱鼎齐挣扎着爬了起来,伸长了胳膊想要够到小老鼠的尾巴。油画挂得并不高,但一米五六的身高加上一百三十斤的体重,让朱鼎齐有些有心无力。

  “什么?!又是你们俩!”一个尖利的声音高叫着,这声音充满愤怒,在大厅里回荡开来,将音乐、歌舞其他嘈杂声统统压了下去。戴着面具的人群还在歌舞,还在狂欢,他们就像是默剧中的人偶一般,动作变得缓慢而僵硬,又像是网络延迟卡掉帧的影像,有的在原地重复上一拍的动作,有的甚至在那里颤动出了残影。

  舞会开始时,那个身穿黄色长袍的怪人从人群外冲了过来,兜帽里那五个血红的眼球,就像随时要被巨大的压力挤爆一样。他所到之处,那些面具人都被撞飞到空中,有些身体甚至被撞碎。

  “没有人!没有人能逃出沙利文和沙里窝的舞厅!没有人!”黄袍怪物高叫着。

  “你刚才都说又——是我们了”问仔一本正经强调着“又”字,“怎么能说没有人呢?!”

  “行了!你还和他斗嘴?帮那孩子一把!斗嘴你可不是他对手!”米尔豪斯努力地将大半个屁股都挪出了相框,可朱鼎齐还是没够到他的尾巴。

  “我沙利文说没有人,就是没有人!”

  “对!我沙里窝说没有人,就是没有人”

  两个声音!朱鼎齐惊诧地看着越来越接近的黄袍怪物。由于他快速的移动,袍子和兜帽被气浪掀开,袍帽底下是一堆长着粗壮触手的眼球,还有一张被埋在触手中的血盆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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