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chapter.4
最后汤姆只能重新换了一条裤子，然后把换下来的裤子拿去洗干净挂在通风的地方了。
洛林洗完手把手甩了甩，然后将甩不干净水往身上擦了擦。菲尔站在她后面，鼻孔下残留着血迹。
洛林有些愧疚地看了他一眼：“抱歉。”
菲尔哼了一下，也没理她。
洛林尴尬的挠了挠脸，慢慢挪了出去，然后飞奔着跑去找汤姆，没想到却碰见了卡拉。
卡拉见洛林身边没有汤姆，便对她扬起了热情的笑容：“洛林！”
洛林跑去找汤姆的步伐只得慢了下来，她看向卡拉：“嗨，卡拉。”
卡拉嘟着嘴朝她走过来，抱住她的手臂，有些不高兴地对她说：“你怎么还在和那个坏家伙一起玩？”
“呃——”洛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只得和她解释：“其实汤姆人很好的，他虽然脾气坏了点，但是他……”
洛林说到这卡壳了，她发现她想不到汤姆性格上的优点，于是只能磕磕绊绊地往别的方面说：“哦，至少…他很聪明不是吗。”
“那其他的呢，只有聪明的话可没有办法交到朋友，更何况，他那么喜欢捉弄人。”卡拉涨红了脸，换了一个不那么过分的词语来形容汤姆。
“那也许是你们的偏见！”洛林也有些生气了。为什么这些人就是不喜欢汤姆呢？
“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卡拉大声道，声音有一些刺耳。
“那你现在不是了！”洛林也不甘示弱，和她作对：“我最好的朋友现在是汤姆了！”
说着，走廊里的灯突然忽明忽暗的，紧闭的窗户也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打开，在风里摇晃。
卡拉眼里流露出害怕的情绪，她颤抖着嘴，随后转身跑走了。
洛林茫然地看着卡拉跑走，她并没有感觉到哪里不对，她以为只是风吹开本就破旧的窗户把她吓到了。卡拉不应该这么说她的朋友的，洛林想。然后她重新迈开脚去找汤姆，结果在拐角碰上了想找的人。
也许他刚来，也许他听见了所有。但是洛林并不在意这件事，或者说，她根本没想过她的朋友会在暗处偷听她和另一个朋友的对话。
“汤姆！”洛林喊他。
汤姆看着她的眼睛，发现无论何时，洛林的眼睛都是亮晶晶的，像是银河洒下的碎芒，又像是太阳送给她的光。
“你听见我们说话了吗？”洛林有些小心翼翼地问他，怕他因为卡拉的话生气：“卡拉说话就是那样的，你别介意。”
“我为什么要在意她的看法。”汤姆淡淡的说，言语间不自觉地流露出一股子鄙夷。
洛林不太喜欢他这样的语气，她摸了摸鼻子
，对汤姆说：“你真的应该改一下你这些坏毛病了。”
汤姆抱臂微微仰着头看着她：“我想我并不需要那些多余的，愚蠢的傻小孩们来做我的朋友。”
“可是汤姆，”洛林眨了眨眼睛：“你和我也都是小孩子呀。”
汤姆没理她，转身往餐厅走去，洛林只好跟着他。
来到餐厅洛林一眼就看见了坐在不远处的卡拉，她过去想要和她道个歉，于是便和汤姆说了一下，汤姆抬头往那边看了一眼，意料之外地没有阻止她，反而饶有兴趣地勾起嘴角。
洛林没看见汤姆在笑，她跑到卡拉对面坐下，有些羞赧，想说出去的话在看见卡拉害怕的表情后又咽了回去。
她听见卡拉说：“你也是一个怪物。”
洛林愣住了，她看着卡拉，试图想从她脸上看见恶作剧的痕迹。
可是卡拉没有恶作剧的意思，她苍白着脸，迅速离开了这个地方，留洛林一个人坐在位置上。
洛林有些难过地回到汤姆身边：“也许卡拉不想和我一起玩了。”
“哦，多么可惜。”汤姆说，没有一点为她难过的意思。
洛林更难受了：“别这么说汤姆。”
汤姆看不惯她这副样子，她应该是鲜活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因为一点小事而萎靡的，于是他开了口：“你和我有着同样的力量。”
他循循善诱：“这样的人不值得做朋友。”
“我悟了！”洛林仿佛豁然开朗：“我该多缠着她的。”
她自信道：“没有人能拒绝热情活泼的洛林马洛里！”
“她一定是因为我和你走的太近吃醋了！”洛林看着汤姆，仿佛看着一个拆散别人的狐狸精：“一定是为了引起我对她的重视！”
洛林一边说着，一边点头肯定自己。
汤姆：“……”
从那过后几个月，洛林都在劫堵卡拉，但每一次都被面带厌恶的卡拉拒之门外。
以至于汤姆看见洛林的时候，她还在卡拉的房门外，扒拉这她的房门，大声哀嚎。
每当卡拉不耐烦地来吼她，说她已经有新的朋友后，洛林都会用一种自信的笑容信誓旦旦对她说：“你说气话，我不信。”
卡拉：“……”
直到第二年的冬天，洛林才完全意识到卡拉已经不会和她像以前那样好了，这让她有点沮丧。
于是她丧着脸走到厨房抱走了几个土豆，又丧着脸敲开了汤姆的房门。
汤姆：“……”
他从洛林的眼睛里看见了贪婪。
然后他被拉着来到了孤儿院的后边，到一个草摞处。
洛林抓了几把干了的枯草又差使汤姆去捡些树枝。然后她用火柴将草点燃，等这些烧完前又添了几把，等灰烬差不多可以埋住土豆后汤姆也慢悠悠的回来了。
他抱着几根不知道从哪找来的干柴，不紧不慢的晃到洛林面前蹲下来，没等洛林指挥就干净利落地把柴架好了。
事实上，洛林已经没有那么伤心了，尽管其他的朋友也因为她一直和汤姆玩在一块也不理她了，她也没有难受太久，很快就打起了精神。
汤姆甚至从她的背后看见了一朵盛开着的荷花。
洛林呆呆地看着灰烬，似乎已经闻见了土豆的香气，眼泪也从嘴角流了下来，还发出让人害怕的痴笑。
汤姆：“……”
尽管已经习惯了洛林时不时的突然降智，但他仍然不理解为什么一个人有时候会那么傻。
于是洛林被汤姆用不小的力道弹醒，下意识集中精神才发现自己没有点火，只是多了份不存在的记忆。
洛林：“……”
然后她慢慢点燃新的枯草，等木柴也点燃了后将土豆埋进草木灰里。
等待土豆烤熟的时间里，她无聊地蹲在一旁，蹲久了又感觉到累，就拉来一个草摞，把汤姆也拉来坐着。
汤姆很少能在洛林旁边感受到宁静，因为她总是不安分的。所以当洛林安静下来的时候，周围似乎就寂寥了许多。
火烧的还很旺，汤姆也被火光照的有些发昏，他看见洛林被照的红红的脸，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好像自己应该呆在阴冷潮湿的地方，而不是在火堆旁等着土豆变得软烂。
过了一会儿，洛林才拿起一根树枝去拨弄那些灰烬，汤姆见她划拉半天也没划拉出来什么，慢慢露出震惊的表情有些想笑。
还没等洛林把土豆划拉出来，他们就听见科尔夫人生气的声音：“谁在那里生火！”
他们两个迅速躲起来，洛林躲得太急不小心踢了一个草摞一下，刚好把它推进了火里，然后大火燃了起来，慢慢的往他们这边开始烧。
紧接着科尔夫人从天而降，一桶水泼灭了烧过来的火，没了可以燃烧的东西，那堆大火也慢慢熄灭了下来。
洛林松了口气但没敢出声，等科尔夫人离开了之后，她才出来，在汤姆的凝视下把土豆挖出来，喜极而泣地举起了她的梦想。
随后她发现汤姆仍在原地没有动，用怜悯的眼神看着她，还没等她说什么，熟悉的声音如惊雷般炸起：
“洛林马洛里！”
洛林僵硬地转过身，看见科尔夫人提着水桶怒气冲冲地朝她走过来。
洛林：“……”笑容凝固。
“马洛里小姐，因为你极其危险的行为，你获得了一周的禁闭！”科尔夫人高声说：“今晚给我到禁闭室去！”
说完这些，科尔夫人又开始训斥洛林，一边训斥，一边将灰烬浇上水，彻底浇灭那些火：“你能不能让人省点心，你知不知道这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
洛林把头低的低低的，似乎很愧疚，她扭了扭手指，有些不好意思地对科尔夫人说：“请问我能先把土豆吃了吗，马上要冷了。”
科尔夫人：“……”
“一个月！”说完，科尔夫人怒气冲冲地走了。
确认科尔夫人真的离开了后，汤姆才走出来，等他走到洛林边上的时候，洛林刚好把其他的土豆也挖了出来，她挖的很快，土豆还是热乎乎的。
她递了一个给汤姆，自己剥开一个大口啃了起来。
汤姆有些嫌弃地接过土豆，蹭了一手的灰，随后慢慢剥开皮，在洛林“真的不烫”的表情下试探着咬了一大口，随后就被烫的说不出话来。
“洛林马洛里！”汤姆恼羞成怒地大声喊到。
洛林没有一点骗人的心虚，没良心的笑得很大声，然后崴着脚，摔倒在地，脸落进了已经湿透了的灰烬中。
等洛林抬起脏的不成样子的脸，便冲向看她笑话的汤姆，汤姆嫌弃她脸上的灰，闪躲着不让洛林碰着他。
但洛林很快停下了打闹，她想起了她为期一个月的禁闭，悲从中来，眼泪不禁挤了出来，将流过的地方冲刷干净。
只能看见洛林泪痕的汤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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