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阿瑶，你奶奶喊你，想让你和你大姑家的进良成婚。”
“什么？”
沈月瑶还没反应过来，一旁的江洋倒是先急了。
自觉冲动的江洋开始迅速为自己找补:“我们掌柜的还这么小。”
一旁的杨学和朱泾忍不住挑眉，他们是比掌柜的大几岁，可谁能把她当成妹妹看待。
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做人做事不知道比他们强了多少倍。
“进良？”
沈月瑶没印象，沈玉姿回来还带人了？
既然没印象那就代表这人长得不怎么样，她这个颜控不会放过一个相貌俊俏之人。
再说了，就算他长得好看，有沈玉姿这个娘，她也敢嫁啊。
“爹……”
“我去看看，沈玉姿想让你做她儿媳妇，做梦！”
“五十多岁的人了，怎么好意思说出这句话的！”
孙芸一把将刚起身的沈月瑶摁回座位。
“喝你的汤，成亲的事用不着你一个女孩子去应对！”
“看我不把她那张嘴撕烂了！”
“婆家不就是开了个小餐馆，三瓜俩枣的客人，倒有脸娶我的女儿。”
孙芸骂骂咧咧地去了赵秀娟家。
“大姑家里开餐馆？”
“嗯，就在善工坊前面两条街，不过咱们家不走那边，所以也就没和你说。”
沈月瑶只知道沈玉姿在婆家极为受气，倒是不知道她家竟然是做餐馆的。
“我吃完就过去看看。”
沈月瑶觉得孙芸虽然骂的过沈玉姿，但却对付不了赵秀娟。
不过今天沈玉姿一来，赵秀娟就叫她过去商量婚事，这动作未免也太快速了些。
另一边孙芸到的时候，沈玉姿已经带着儿子先回避了。
“娘，大姐呢？”
孙芸都想好怎么骂人了，却没想到人不在。
今天回来的时候，听阿瑶说今天被沈玉姿劈头盖脸地一顿数落后，她就气得不打一处来。
一个整天琢磨娘家财产的白眼狼，还有脸骂她的女儿！
“你来了也好，我跟你说说月瑶和进良的婚事。”
赵秀娟发话了，孙芸只能乖乖地坐在塌上听老太太发话。
“进良老实本分，月瑶聪明能干，嫁过去之后，月瑶肯定不会受委屈。”
“你大姐和你大姐夫，我们都知根知底，他们要是敢欺负月瑶，我肯定第一个不答应。”
“月瑶的买卖刚有起色，嫁到别处，势必要耽误做生意。”
赵秀娟先点明岳进良老实不会让沈月瑶受委屈，后又承诺如果未来婆婆敢亏待月瑶，她肯定会出面。
用生意做最后的筹码，诱惑孙芸。
这三句话也都说进了孙芸的心坎里。
嫁给岳进良确实是对阿瑶最好的结果。
能活的痛快，还可以将生意拿捏在自己手里。
可阿瑶自己愿不愿意呢？
孙芸是来谈自己女儿婚事的，或者说是来骂自己的大姑姐的。
可不知怎么的，她突然想到了阿瑶从河里被救出来时的样子，还有那天告诉自己小摊名字时的笑容。
“这事我做不得主。”
孙芸说完一句，还想再说，就被扒在门口听了好久的沈玉姿截住了话头。
“小芸啊，阿瑶和进良成亲，那就是亲上加亲，你是她娘，有什么做不了主的！”
“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孙芸你怎么想？”
孙芸的拒绝让赵秀娟也吃了一惊，后猜测道应该是沈月瑶之前寻过一回死，吓坏了孙芸。
“我自是可以做主阿瑶的婚事，可阿瑶又不一定愿意。”
孙芸讲不出尊重女儿想法的大道理，只觉得她女儿不会同意这门婚事。
“小芸，你就是太宠你这个大女儿了。”
“女孩子家家的，成天抛头露面的做什么。”
“等她嫁到我们家，就让岳良……”
“玉姿你闭嘴！”
“沈玉姿你在说什么？”
赵秀娟知道自己的大女儿图谋人家的家产，可怎么就这么直白地说出来了！
她对这买卖归谁管无所谓，横竖都是她的孩子，只要有人给她养老就行。
她无所谓，孙芸可有所谓。
“八字还没一撇呢，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现在就想着我们阿瑶的买卖，你可真是没白长这么大脸！”
孙芸越想越生气，两颊涨得通红。
“玉姿给你弟媳妇道歉！”
赵秀娟打定主意要把这门亲事说成，自然不能让沈玉姿惹怒了孙芸。
“小芸，我知道这件事需要看阿瑶的意愿，可我们做长辈的也不能做甩手掌柜啊。”
“阿瑶嫁给进良的好处我已经给你讲清楚了，你平心而论，这是不是最好的安排。”
孙芸闻言想了想，这门亲事里，除了沈玉姿这个婆婆之外，确实没什么可以挑剔的。
赵秀娟一看就知道孙芸有所松动，再接再厉地劝导:“进良是读书人，以后是要考取功名的。”
“他们家夺不走阿瑶的买卖！”
“你今年多大？”
一听是读书人，孙芸倒愿意了不少。
她嫁了个泥腿子，阿瑶说不定能嫁给未来状元呢！
“十八了。”
“那乡试可过了？”
孙芸想着春秀的弟弟九岁过了县试，岳进良十八了，应该通过乡试了。
“未曾。”
岳进良不敢撒谎，也不会撒谎。
“小芸别急，进良这次认真准备了，今年的县试肯定没问题！”
沈玉姿还以为孙芸只是单纯的问功名，想着自己下个保证也就妥了。
可没成想，听到了孙芸的一声怒吼:…“什么？县试？”
“我邻居家弟弟，九岁就过了县试，你家儿子十八岁还没有过！”
“还有脸说准备得认真，你们怎么不说，从他出生那天就已经开始准备了！”
孙芸本来觉得就算过了乡试也不一定配的上她女儿。
可没想到竟是和废物。
沈玉姿一听孙芸责骂自己儿子无能，登时也不忍了。
“我儿子也轮得到你说？我们家读书人娶一个经商的做媳妇，本就是担着风险。”
“我们让你娶了吗？”
两人一吵起来，赵秀娟和岳进良根本拉不住。
“娘，怎么气成这样了？”
沈月瑶姗姗来迟，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赵秀娟安然地坐在塌上。
沈玉姿带着她的儿子和孙芸面对面对骂，孙芸的胸口因为生气起伏很大。
“我和你娘因为彩礼的事吵起来了，我说按着习俗，你娘非得让我们再添。”
一见到沈月瑶，沈玉姿的态度立刻就变了。
不得不说，她这睁眼说瞎话的能力很出色。
只不过分不清时机。
她当着人家母女俩的面，挑拨对方，也不知道人家会信谁！
孙芸一听就急了，觉得沈玉姿在暗示她卖女儿。
她张口想解释，却被沈月瑶眼神示意闭了嘴。
“大姑这就是进良表哥？”
沈月瑶看了一眼岳进良，只觉得这人有些妈宝。
十八岁的青壮年还拉不开两个妇女？
估计是不敢。
“月瑶表妹好。”
岳进良再次见到沈月瑶之后有些害羞，结结巴巴地再说不出一句话。
“阿瑶，我觉得进良很适合你。”
赵秀娟也知道孙芸这条路走不通了，那便从沈月瑶本身下手。
她一手带大的孩子，怎么也得给她几分面子。
“可阿瑶想找一个自己喜欢的。”
“月瑶喜欢什么样的？我家进良读书好，为人也善良……”
沈玉姿就像那句俗语，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一般吹嘘着自己的儿子。
“阿瑶你别听她的，十八岁了连县试都没过。”
孙芸的话让岳进良有些羞愧，不自觉地往沈玉姿身后藏了藏。
“阿瑶，这读书最忌讳的就是急功近利，进良稳扎稳打，日后也能拼个好前程！”
“就是就是，我们家这孩子从小就踏实肯学。”
沈玉姿应和完赵秀娟的话，又把自己儿子从头到脚夸了一遍。
“阿瑶你怎么想？”
“奶奶，您说的亲事好是好，可我的奶奶刚做起来，哪能说丢就丢。”
“每天早上去摆摊卖包子，以后还打算等到宵禁再回来呢。”
赵秀娟听到沈月瑶为难的话，刚想说点什么安抚一下，就听到沈玉姿的高声惊呼。
“你家就是个摆摊卖包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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