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下午孙芸一回来直接进屋坐到塌上，话没说一句，只顾着咕咚咕咚地喝水。
“渴死我了！茶水我是喝不了，你舅舅他们家净整这些稀罕玩意儿。”
“娘，钱芬找上门来，问我们为什么不要她。”
“要她？她快做梦去吧！我当年不过是试了试她的新衣服，她就逢人说我买不起。”
孙芸说完，心虚的瞟了一眼沈月瑶，她也知道钱芬手艺好，可她就不想用她。
不仅不想用，还想把她的邻居找个遍，也不找她。
“娘，这件事你没错，我们还用谁就用谁。”
“可是娘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昨天招人的关键是什么？”
“会腌黄瓜。”
“对啊，因为腌黄瓜对于我们来说不是什么重要的菜品，加上好学，所以我们可以随着心意招人。”
“可若招的刀功精湛的师傅呢？”
沈月瑶耐心地和孙芸讲其中的关键。
江洋等人去县里送肉串了，其余的人也都忙着在厨房备菜练刀工。
因此孙芸被女儿指出过错，不仅不会觉得难为情，还能认真思考一下。
她觉得自己今天有点任性，不像是去招人，倒像是报仇的。
“那我请她来？”
孙芸觉得请钱芬没什么了不起的，就是有点跌份儿，不过她也不在乎。
“不请了。我们花钱找人，她还一副舍我其谁的架势，这样的人我们哪敢用？”
“总之，娘你记住，以后招人，一看手艺，二看人品，要是人家两者都有，千万不要因为人家不讨你喜欢，你就不要人家。”
“行，我知道了。”
“钱芬来的时候，你爹也在？”
“在啊。”
“唉，他回来肯定得说我，钱芬找过来的时候，他是不是快把脸凑过去让人家打了！”
孙芸还是觉得沈长明就是个只会窝里横的窝囊废。
等沈长明从县里回来，还不知道要怎么骂她。
“怎么会！今天爹的语气可不好了，两句话，就把那女人气走了。”
“真的？其实你爹还是挺聪明的，他想要噎人，能噎死人。”
和沈长明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孙芸也大概了解沈长明的本事脾气。
“让您整天嫌弃我爹，我爹这叫大智若愚。”
沈月瑶不是非得做人家夫妻俩的感情粘合剂，孙芸和沈长明互相伤害这么多年，无非是赵秀娟、沈玉荣从中作梗。
现在沈长明已经逐步认识到那两人的真实面目，整个人都在慢慢改变。
他对孙芸的态度应该会有所改变。
不过如果两个人之后依旧不幸福，沈月瑶也是会劝他们和离的。
“对了，林苗家的，还教给我怎么让自己男人听话。”
“啊？”
沈月瑶倒是没想到孙芸还能有这种收获。
“我记不清了，只记得她说，女人不可过于刚强，多装委屈，多柔弱几分，男人自然会心疼你。”
“她还说什么柔什么刚的就是这个道理。”
沈月瑶撇撇嘴，不置可否，这个方法很考验女人的智慧。
稍有不慎就会东施效颦。
“我暂时不对你爹用，看看你爹表现。”
孙芸语气傲娇，却让沈月瑶听出了一点别的意思。
看来她娘还没那么讨厌她爹。
＊
“呦，这不是玉荣姐吗？在这卖包子呢！”
“可不是。”
钱芬回家吃过午饭，就找了一辆牛车去了县里。
“你们姐弟俩可真会想，一个在善工坊摆摊卖包子，一个在这拱辰街，好地段都被你们占了。”
“这也是赶巧了。”
沈玉荣不知道从来没说过一句话的钱芬，为何突然和她搭话，但依旧很有耐心笑脸相迎。
“小芬，拿俩包子回去吧，自家蒸的。”
“行，那我就不客气了。”
钱芬接过包子后立刻咬了一口，状似不经意地说道:“玉荣姐，你家这个包子确实好吃！”
“你弟弟他们家就不行，太咸了。”
“咸？”
沈玉荣知道沈月瑶做的包子有多好吃，可钱芬不会无缘无故地说咸。
“今天我去长明家串门，你侄女正忙着教手底下那些人做菜，手底下那些人都是新手，做的可咸！”
“不仅咸，包子皮还硬的很。”
“你说，这包子皮讲究的不就是松软吗？”
钱芬说完不自觉地摸了摸嘴角，生怕自己笑出来。
“不行，我得赶紧走了，我家老太太寿辰快到了，还有一堆东西需要置办。”
沈玉荣和曹淑丽在她走后，对视一眼之后，各自露出笑容。
碍于周围有人，他们并没交流想法，但他们的举动却落在了对面杜大叔的眼中。
听到自家弟弟遇到困难，竟然能笑得出来？
上次让他去善工坊摆摊，那不是想让他抢她弟弟的生意？
杜大叔忽然看清了沈玉荣母女的真面目，亏他还说淑丽丫头人实诚。
可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杜大叔这样活得通透。
“玉荣嫂子，善工坊对面客人也很多吗？”
说话的名叫高翠华，也是个卖包子的，不过她的包子比不上沈玉荣的，所以生意不怎么好。
“当然了……”
沈玉荣一听这话，瞬间把善工坊对面夸的天上有地下无。
“翠华妹子，你要是去，你可以给我一两，我把我那里的摊位转给你。”
“你也知道，我弟弟在那边，我也不能和他们竞争。”
高翠华一听这话，立刻掏出来一两银子。
“那我今天就把我这个摊位转走。”
高翠华压根没想给自己留后路，只觉得竞争不过沈玉荣，还竞争不过口味过咸的她弟弟吗。
“别麻烦了翠华妹子，你就把摊位转给我，你也不别给我钱了。”
“这怎么好意思，现在都快到月底了。”
拱辰街地段繁华，一个摊位的租金要三两银子。
“没事没事，咱们这么熟了。”
这高翠花性子泼辣，到时候说不定还要和孙芸打起来。
第二天早上。
“咱们这怎么又开了一家包子摊。”
善工坊的工人一上工就看到了高翠华的摊位。
“去尝尝吗？”
“要去你去，我还没吃够那水煎包呢！”
水煎包香软酥脆，咬一口下去，里面还有鲜香的肉汁，配上他们家独有的醋和辣椒油。
别提有多香了。
工人们不由分说地都到了沈月瑶家摊位前排队。
“包子，包子，刚出锅的热包子，好吃不贵，十文钱三个热腾腾的大包子。”
高翠花原先的时候，一个包子三文钱，只不过看到芸生小食摊位上面写着，十二文钱一份，她就随口改了价格。
三个包子，长一文钱。
而且她家这个包子个儿大，三个准能吃饱。
比那边便宜两文钱，应该就有人过来吃了。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就来了两三个吃包子的人。
“给我们来十个包子。”
要完包子，几个人就开始聊天：“都怪你，不提前来排队，这下可好了，今天又吃不上了！”
这几个人本来约好了一人一天，轮到谁的时候，谁就早起去排队。
可轮到最后一个人的时候，他竟然起晚了。
“对不住了，明天我一定早起！”
“这包子怎么样？”
他们吃的时候，还有两三个人过来问。
“随便吃呗，反正我们又排不上队。”
“那我也来俩包子，明天帮我也买一份呗。”
一旁的高翠花忍不住纳起闷：不是说，这一家的包子不好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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