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找到她，她是老板娘。
许乘风回到家。
门口站着个女人。
苏恬恬。
她穿得很少，手紧捂着小腹，面色苍白，在大风里瑟瑟发抖。
听见脚步声，苏恬恬连忙侧头朝许乘风奔过去，半个人扒在许乘风身上：“乘风！乘风，你为什么要让人拿我的子宫……乘风，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一心一意爱你，你怎么可以对我做这种事情？还是你觉得温玥死了，你很愧疚，所以你就要摘了我的子宫还给她？乘风，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许乘风清淡地看了她一眼，随即一根根地掰开苏恬恬的手，面无表情道：“你不也这么对温玥了吗？”
苏恬恬神色一乱，瞪大眼睛看着许乘风，仿佛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破绽来。
最后她还是当做许乘风还不知道真相，狡辩道，“什么我这么对温玥？乘风，温玥那是罪有应得，你忘了吗？她找了四个男人轮.奸我！拿走她的子宫也是你的主意啊！”
许乘风神情一怔。
苏恬恬说，拿走她的子宫也是你的主意啊。
是啊，当时的他就因为苏恬恬的一面之词，就不听温玥的解释，强行把她送入手术室，摘掉了她的子宫。
许乘风掐上苏恬恬的脖子，目光微厉，“恬恬，你还要撒谎么？还是说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一个是非不分，好坏不知的傻子？我是瞎了才会觉得你还是小时候那个温柔善良的小姑娘！”
苏恬恬脸色哗啦，全垮了。
“乘风，你……”
“我都知道了。怎么，你很诧异？”
苏恬恬慌乱地摇头，她急中生智，连忙道，“乘风，其实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的助理，你的原助理阿北你知道吗？是他，是他强.奸了我，还拍了我的裸照，然后拿来威胁我。他故意逼我演戏陷害温玥，好间离你和温家的关系。这回温家破产，就是阿北的主意。他想从你身上拿走温家的财产啊！阿北，我也是没办法你知道吗？我没办法只能听他……”
说到后面，苏恬恬的声音越来越低，因为她看见许乘风的脸色越来越沉，越来越黑。
不到眼底的笑意，讽刺又绵长。像尖刀一样一刀一刀捅在她身上。
就好像，再说下去，他很可能会直接掐着她的脖子让她没法呼吸。
许乘风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阿南。苏恬恬在我家门口。来把她带走。”
不到五分钟，阿南就到了。
阿南朝许乘风微微颔首：“先生。对不起。我准备送她去看守所的时候，她说要上厕所，然后就逃出来了。”
许乘风冷冷瞥了眼苏恬恬，“以后她说什么你都不用理会，你只要完成你的任务就好。”他顿了顿，又说，“你要记住，对待坏女人，一定不能让她有可乘之机。”
“是。先生。”
“带走！”
……
一个月后，阿北也被逮捕归案。
阿北和苏恬恬分别以蓄意杀人罪，恶意侵占他人财产罪，与故意唆使杀人罪被判刑。分别被判刑十年和七年。
许乘风对这一判决并不满意，继续提出了上诉。
二审后，阿北被判十三年，苏恬恬还是七年。
苏恬恬进监狱前一天，请求要再见一面许乘风。说有句话一定要跟他说。
许乘风不答应。
苏恬恬说，是和温玥有关的。
许乘风这才见了苏恬恬。
苏恬恬已经濒临发疯的边缘，头发像稻草一样野蛮生长，脸色苍白却狠毒，尤其一双眼睛，又细又长总让人看着都毛骨悚然。
许乘风难以想象，那个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小女孩，最后竟然会变成这副模样。
“你要对我说什么？”
苏恬恬看着许乘风狂狼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才说，“许乘风，我恨你！”
许乘风逆着光，眉目在光线里如风如画，他淡淡道：“没其他事的话，我先走了。”
苏恬恬冷笑，“许乘风，不是温玥的事情你都不想听是吗？”
许乘风转身背对她，沉默不语。
苏恬恬气急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她像是发泄一样对许乘风大吼，“我把她的子宫喂了狗！许乘风，我把她的子宫喂了狗！你都不知道那些狗吃的可欢了……”
“砰——”
许乘风一脸怒气，睚眦欲裂，他一拳砸在玻璃上，玻璃瞬间碎裂，上面甚至还沾染着血渍。
苏恬恬在里面发狂一样地笑。
“许乘风！我恨你！我恨你！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们明明好好的，都是温玥，是温玥把我从你身边抢走了！明明你才是我的男人！”
探监时间结束。
警卫员把苏恬恬带走了。
但苏恬恬撕心裂肺的声音还在继续。
……
外面下雪了。今冬的第一场雪。
男人站在雪地里，一直到大雪封肩，足没雪地，也没有动弹。
他久久地，久久地静立着。想起还未结婚时，下了那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温玥翘了舞蹈课，来公司，点名要他陪她去玩。大概公司已经有流言蜚语，很多人都觉得他攀上了温家的高枝，即将飞黄腾达，他因此对她颇有微词。
但碍于温父的命令，他还是陪她出去了。
当时的雪也像今天这样，飘飘落落，像白色的花一样。
她拽着他，一块坐摩天轮，摩天轮升到最顶端的时候，她对他说：“乘风，我喜欢上你了。”
她那时表情羞赧，脸颊微红。但还是鼓起勇气，凑过去亲了他一口。
亲完，她拽着他的衣角，低着头，一副小女人模样，犹犹豫豫地问他，“乘风，那你有没有，有没有一点喜欢我呀……”
他没说话，不承认也不否认。
摩天轮的最高点，他看见她的眼底，一片雪白，顶天立地的，唯有他一人。
……
她不知道。
其实他一直都忘了告诉她。
告诉她，他从那一刻起，就早已动心。
爱情进入细枝末节。
就像人在雾里看花，很容易会忽略自己的真心。
直到失去之后，他才终于明白。
连他都不知道，他到底有多爱她。
……
许乘风像变了个人。
他变得比任何时候都专注于工作，每天不加班到十二点绝不下班，经常整夜整夜地失眠，有时失眠得厉害了，会连续三四天不睡觉地工作。
直到病得累到在办公桌上。
阿南很担心自己老板的身体，好两次劝许乘风，“先生，你想不想去外面度个假？医生说您需要放松心情，更需要好好休息来调整你自己。”
许乘风沉默不言。
阿南对他衷心，为了他的健康着想，帮他一手策划了一个几近完美的旅行方案。
许乘风出院当天，阿南送他去了机场。
“先生，太太已经过世了，您现在这样也无济于事。请好好保重您的身体。”
“……”
阿南怕许乘风常坐飞机太累，所以给他找的景点都是国内的景点。第一个去的是个南方的，很不知名的小古镇。
古镇的旅游业才刚刚开始开发，人不多，因为有个名人的故居在这，所以还算名胜古迹。
许乘风有些饿了，进了古镇的一家小面馆。
里面灯光亮堂，但因为没到饭点，所以没什么人。
他敲了两下门，问：“有人吗？”
有人撩起门帘笑嘻嘻地探头，“有呢！帅哥，你要吃点啥呐！桌上有菜单的！”
许乘风笑笑，看了两眼，“酱排面吧。”
“行嘞！”
没会儿功夫，那伙计就端着一碗面出来，“帅哥，你慢用啊。”伙计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本来是老板娘负责煮面的。但老板娘去接她女儿放学了，所以我就漏了一手啊。帅哥，别嫌弃啊。”
许乘风看着这二十岁左右的男伙计，“你这么做，不怕你们老板娘回来生气？”
伙计笑了，“我们老板娘人可好了。绝对不会生气的。她来了这里快小半年了，我们这的人都很喜欢她。”
许乘风尝了一口面条，“很好吃。”
伙计高兴地不行，“真的嘛！太好了！”他想了想，又说，“不过可惜了，我们老板娘做的面条更好吃！”
“你好像很喜欢你们老板娘？”
“是啊！我追她呢！”
许乘风好久没与人这么欢快地聊过天了，心情不由地轻松起来了，继续调侃道，“你们老板娘不是有孩子了吗？应该结婚了吧。”
伙计坐在他对面，也来了聊天的兴致，“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其实我知道的也不错。半年前老板娘来我们这里的时候，是带着一个白血病女儿来的，她丈夫好像已经不在了！她那女儿看着惨兮兮的，所有人都以为那孩子活不下去了。不过后来好像有人捐赠了骨髓，那孩子才顺利活下来了。老板娘的父母给她在这里投了个面店……”
伙计看着许乘风筷子上的面条一根根重新掉回碗里，面色发白又紧张，他有些怔忪地看着许乘风，“先生，你这么了啊？”
许乘风一手紧紧抓住那伙计的手，目光猩红，浑身颤抖得厉害，“你们老板娘，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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