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六．喳
开学的日子还是很快的，夏靳言在顾舒的紧哄慢哄下原谅了他，然后在开学前一天晚上出现在顾舒屋里：“明天开学，和我一起走。”火燎屁股般说完就走。用的是询问的句子，端的是命令的架子，操的是你必须答应的语气。
回屋手机就弹来了一条消息。
俆玉琛琛：明天约不约？
言言言言言：不约，丑拒。
俆玉琛琛：？
言言言言言：爷有陪读书童。
然后坏笑一下，故意惹徐晨晨生气。
言言言言言：比你帅。
发完夏靳言就自动禁言了，不管手机那头的徐晨晨吱哇乱叫发来消息轰炸，捂着乱震的手机着了。
第二天起个大早，夏靳言拾掇好离别暑假的心，穿着校服敲响了对门，看到平常着装的顾舒疑问：“今天开学，你不穿校服吗？”然后又自问自答：“啊你还没有，我忘了。”
顾舒：“……”
在校门口夏靳言就被徐晨晨截住了，进行了一场有目的的“打劫”，把夏靳言的早饭叼了半份，然后抬头看见了冷冷的顾舒。
徐晨晨：“……”
徐晨晨原地石化，解封后挤眉弄眼地暗示夏靳言解释解释：“什么情况？陪读书童？”
夏靳言才想起来暑假的事没和这货说，三言两语解释了情况，抬头对顾舒笑：“我带你上三楼，主任室正对着楼梯口，你待会要去找主任吧？”然后有胡言乱语了几句：“哎找不着无所谓，我带你认认地方。”
把徐晨晨推着赶走后，夏靳言带着顾舒进了学校。
一中很大，栅栏在方圆百里圈了个圈，东校区西校区占了三分之一的地方，其余是家属楼和林荫大道，尽头有一处人工湖，春夏秋还能看到饲养的天鹅。
夏靳言留意了一下，问顾舒：“你选的文还是理啊。”
“理。”
夏靳言没指望顾舒说多少话，点点头领着人去了东校区：“那咱俩还在一栋楼呢，东校区被高一生和高二的理科生占据了，西校区是留给高二文科生和高三的高考生的。”到了楼层，他没回头的上楼：“我在2班哈，六楼，有事来找我。”
顾舒盯了一会儿，人没了才收回目光敲响了主任室的门。
主任是个方脸的中年男，戴眼镜，可能是嫌还不够方，眼镜框也选了个方形的，还是文绉绉的金丝边。姓刘，但给人一种还不如叫方主任的错觉。他坐在办公桌里，旁边摞了两沓厚的像塔一样的文件，挡了半边脸，此刻面对新生伪装出一副慈爱的样子，点点头冲顾舒说：“顾舒是吧，我看了，是个好学生，成绩不差，很聪明。就是你是从南方来的，可能不知道——”这个方——刘主任伸出两个手指短短的怼了个距离出来：“咱们这边的进度和你们那里的不太一样，虽然东西差不多，但是可能顺序不一样。可以理解吧？”顾舒点点头，刘主任没能从他嘴里撬出一个字，有点小失望，不过马上又安慰说：“咱们补一补，好吧？慢慢来。老师相信你的能力。”
然后从一座“塔”里取出了一份翻看了一下：“你在2班哈，六楼，从东走廊尽头的楼梯口上去就能看到。”然后站起来走到顾舒前面：“走，我带你上去看看。”
此时的夏靳言正在收物理作业，这行那列的窜，看到顾舒和刘主任的身影懵了一下，脑袋上崩出一个问号来。徐晨晨也看着了，然后往他铁兄弟那边瞟了一眼：怎么回事？
夏靳言没好气的用眼神示意：我怎么知道？然后抱着作业本放在桌上，悄咪咪留意着后门的情况。
只见主任笑着又拍了拍顾舒的肩，不过被小幅度的躲开了。他有点尴尬的笑了一下，不知说了什么，就看顾舒往他这边一瞟，回了几句。
夏靳言被看得浑身不舒服，心道不会又挨着老子什么事吧，刚抖掉满身的鸡皮疙瘩就看见顾舒抱着新领来的书走到他旁边的空位上。
夏靳言：“？”
夏靳言回头看了一眼方主任满脸慈爱的笑容，被盯得浑身不舒服，又见他伸手挥了挥示意同学之间要友好相处。
夏靳言一张帅脸瘫了。
什么破鸟事！
然后他转脸去瞪顾舒，试图从这里讨个解释。但他忘了顾舒的寡言寡语，顾舒也没觉得这需要解释，于是只从他嘴里挖来“请多关照”四个字和一个在夏靳言看起来既具有挑衅意味的笑。
夏靳言：“？”
“你这么嚣张没挨过打吗？”说完又顶上了顾舒不太理解的表情，看起来冷冰冰的凤眼愣是露出了一点——不明所以的委屈。
夏靳言被噎了噎，挥手示意什么都没说，又起立去收剩下的作业然后交到办公室了。
徐晨晨趁机来到顾舒旁边交换名字，顾舒不太会交际，在被甩了“顾舒”两个字和一脸冷冰茬子后徐晨晨讪讪地被冻了回去。他俩离得并不远，顾舒和夏靳言这一排靠窗，徐晨晨隔了一排又一个座扭头就能瞅见他们。可见徐晨晨并未放弃他的好铁汁，也并未放弃和顾舒交好。
由于开学季，收作业发新书乱七八糟的交错进行，教室乱哄哄的一上午都没得安宁。顾舒时不时扣张字条询问夏靳言一些小事，夏靳言也因为暑假间的相处对顾舒进行了一些没理由没来头的照顾——带着接水、来回遛走廊、认办公室，包括但不限于此些行为。顾舒乐得跟着他，慢悠悠的把并不紧张的课间安排的明明白白。
夏家离学校并不远，中午回家休息。他带着顾舒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家里，吃了个囫囵饭后迅速上楼和周公约会，然后没过多久又顶着一脸迷糊回到校园。
下午的课程就没上午放松了。生物和物理老师把学生们赶的晕头转向，体育课也被班主任喜哥霸占来开班会。学生们满地哀嚎：美好的一天开始了，看见喜哥，美好的一天结束了。喜哥充耳不闻，笑骂说自己养了一帮小白眼狼，然后又在一片反抗中念叨起了新学期。
课下喜哥把顾舒叫到了办公室：“顾舒是吧，很好的学生。”他笑了笑然后又说：“我是你的英语老师，今天还适应吗？”顾舒点头，喜哥放心了一样，笑成了一朵花：“不会的地方一定要及时和老师说昂，老师这边能帮你的一定尽力帮。”看着顾舒离开办公室，喜哥才低声叹了口气：“唉，可惜是借读的了。”
托夏靳言和徐晨晨的福，顾舒很快和2班混了个眼熟。徐晨晨思维跳脱，热爱交际，这一点主要体现在两人加了好友之后火速出现的几个消息滚滚刷新的大群——我爱一中、一中大家（老生新生交流群）、高二2班（有老师）、相亲相爱一家人（没老师），并且亲情附赠了一中贴吧网址。
徐晨晨大嘴巴也不是盖的，360°无死角宣传，一上午过去年级上下也差不多都知道了2班来了个新转校生，而且主要是帅，三三两两结伴在2班门口有事没事逛。惊喜地发现两个帅哥坐一起，然后带着双倍的快乐又嬉笑推搡地回了教室。
第一天就这么不温不火的过去了。回到夏家，顾舒揉了揉眉心，拿起了作业以外的那本习题。
进度还是不一样，很多概念原来的学校没学这边就已经越过去应用了。顾舒圈圈画画，睡觉时已经到了凌晨两点。
累归累。顾舒陷入睡梦前最后的意识竟是觉得其实也不错，融入新环境没那么难，同学也没那么不好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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