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分头
“欢迎您和您的夫人前来，白鸦先生。”宅邸入口处的侍者通过检测设备确认邀请函无误后，恭敬地行了一礼，“还请您与夫人继续贴身保管邀请函，它们将在最后的拍卖会环节被用于交换号牌。”
苏格兰微微颔首，从侍者手中接过两张邀请函，挽着森井知笑的手臂向内走去。
终于成功进入了一楼大厅，知笑还没来得及放松一下，就见到一个头发油亮的中年男人迎面向他们走来。
知笑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这个人，就是刚才先她和苏格兰一步出示邀请函进来的，她隐约听到侍者称呼他为“神道先生”。
转眼间，神道已经来到两人面前。他的脸上堆着热情的笑容，对苏格兰倾了倾身：“下午好，先生。”
“您好。”苏格兰礼貌地回了一礼。
“恕我冒昧，我刚才听到了门口的侍从与您的对话，请问您就是白鸦先生吧？”
“是的，就是我。”苏格兰颔首。
却见神道的表情突然激动起来，他挺直身子，急不可耐般捧起了苏格兰的手：“白鸦先生……！太好了，我终于有幸见到您……鄙人神道晃，您还记得吗？要是当年没有您的帮助，我现在只怕是早已……唉！”
哪怕神道已经刻意将声音压低，还是没能抑制住他那兴奋的情绪。
不用他多说，知笑也已经明白了眼前的人是怎么一回事。
白鸦曾经接手过的客户，底子都不太干净。
眼前这个神道晃想必也不例外。
苏格兰反应很快，他立刻微笑着回应道：“神道先生，看到您容光焕发，我也十分高兴。”
“哈哈哈，白鸦先生还是那么谦虚！！”神道发出爽朗的笑声，握着苏格兰的手又用力晃了两下，“那个……呃……就是不知道鄙人有没有这个荣幸，请白鸦先生喝两杯，再聊几句？”
闻言，苏格兰犯了难。
且不说他并不了解白鸦曾经帮神道晃解决了什么大麻烦，光是考虑到要被占用不知道多少时间，甚至可能影响任务，苏格兰就觉得自己应该找个借口拒绝对方。
未曾想，身边的女孩突然用勾着他手臂的那只手，轻轻掐了他一下。
苏格兰一愣，就见知笑仰起头看着他，甜甜地笑了：“亲爱的，你就去吧，我自己一个人逛逛就好了~”说完还对他眨了眨眼。
苏格兰：……
既然自己的上司都许可了，那他似乎也没什么推辞的理由。
“白鸦先生，这位是？”神道晃此时才像刚看见知笑一样，后知后觉地开口询问。
苏格兰轻咳一声，答道：“啊，忘记和您介绍了。这是我的夫人。”
神道晃顿时瞪大了眼睛：“那可真是！哎呀，瞧我刚才都在干什么，真是太失礼了！初次见面，夫人！”说着，他就又要来握知笑的手。
苏格兰不动声色地上前半步，用身体挡住了神道晃的动作。
神道晃也不尴尬，收回伸到半空的手，又对着知笑殷勤地笑了一下。
知笑牵起一抹微笑，开口时声音淡淡的：“见到您是我的荣幸，神道先生。”
她心里清楚，神道晃一开始对她视而不见，想必是第一眼就把她当成了白鸦的（情）妇，根本没放在眼里。
“那我过会儿再来找你。”苏格兰面露不舍。
面对苏格兰，知笑立刻变回了小鸟依人的模样：“嗯，我等你，亲爱的。”
在原地目送苏格兰和神道晃离开，知笑眯起眼，心里暗笑两声，这才转身向二楼宴会正厅走去。
“神道晃，是个有意思的人。”通讯器那头传来波本含着笑意的调侃。
知笑在侍者的指引下踏上长长的旋转阶梯，低声问道：“嗯？这位侍者小哥工作时间还在偷懒呢？查到什么了吗？”
波本轻笑：“几年前他的公司因为债务危机濒临破产，股价却突然暴涨，又收到大笔银行放款而得以粉饰太平，东山再起。私下篡改报表数据蒙混过关，大部分有关他个人的风评也在网上一夜逆转……这应该都是白鸦的手笔。”
“另外，白鸦似乎还帮他伪造了多家子公司不存在的员工、收支以及业务往来，总之放在多年前是个毒瘤——按理说这些事情总有被戳破的一天，但神道晃运气好就好在，他竟然真的又把生意做出来了。”通讯器里突然又传出莱伊的声音，“我在白鸦公寓的保险箱里找到了记录她多年来所有客户资料的u盘，她选择出席土屋举办的宴会是为了寻找合适的目标。”
知笑挑眉。
如果是这样的话，白鸦消失许久又暴露踪迹的原因就找到了，想来她大概也是想找个下家，把这烫手山芋解决掉吧。
绕来绕去，最后还不是想捞好处嘛！这些成天和情报打交道的人，怎么个个都爱干二五仔的勾当啊！
至于这次宴会的举办者，土屋正史……
特意邀请了白鸦出席，这其中应该也有什么故事。
“莱伊，你那里一切顺利吧？”想起莱伊此时应该还在白鸦的公寓待命，知笑问道。
“嗯，还算好。”另一头，莱伊席地而坐，趁着快速浏览u盘内资料的空档，回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一男一女，咬着烟哼笑一声，“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要是醒了就再补两下。”
知笑和波本同时沉默了。
不为别的，就是这说法有点微妙。
说话间，知笑已经走上二楼。
映入她眼帘的是一片巨大的舞池，舞池后方是一排又一排摆着各式食物的长桌。
这个时间，舞池里还没有多少人，只有几个侍者端着餐盘游走在较为空荡的正厅内。
知笑抬眼望去，长桌边零星站着几个正在聊天的宾客，他们手中举着小巧的香槟杯，正相谈甚欢。
“波本，我上到二楼了。”悠扬的乐声阻断了大部分的轻声细语，但知笑依旧保持着警惕，面无表情地装作欣赏周围，一边询问波本的位置。
虽说波本从刚才起就躲在暗处偷懒，但他一直默默注意着楼梯口的方向。知笑一上楼，他便看到了。
幽蓝色的修身长裙衬出女孩姣好的身材，舞池上方柔和的灯光时不时掠过她的肩膀，比起来之前看到她穿上礼服的模样，此时灯光映照下的样子竟又更加美丽了一些。
波本不禁屏住呼吸。
有一瞬间，他甚至想把这一幕拍下来，发给贝尔摩德。
当然，这也只是他胡思乱想罢了。
他很快沉静下来，将自己的身形又往阴影里靠了一些：“在你的十一点方向，霞多丽。我先去探听拍卖会展品的消息，稍后联络。”
“啊……好。”知笑呆滞了一秒。
她本想说，其实也不用那么着急，晚些时候再动手她也能搞定。
但随即她又想起波本有个工作狂的设定，那也难怪刚到会场安顿下来没多久就忙着去干活了……
知笑暗暗叹了口气，在心里为波本的工作效率竖了个大拇指。
苏格兰被神道晃拐走了，波本也因为搜集情报而暂时离开，转眼间，知笑在这偌大的宴会厅里变成了孤零零的一个人。
有波本这个模范成员在前，她也不敢松懈，决定四处逛一逛，看看能不能找到桑原拓马的踪影。
不过在那之前，得先吃点东西才行。
知笑从早上到现在还什么都没吃，一个大白天净忙着穿衣打扮，肚子早就饿得不行了。
无奈她那两个一起行动的同事，身板都跟铁打的一样，明明和她一样饭都没吃，就喝了两壶茶而已，竟然没有一个人喊饿！
望着大厅另一头被食物摆得满满当当的长桌，知笑当机立断迈步走去。
反正都是免费的，不吃白不吃！
再说了，吃饱才有力气干活嘛！
面对琳琅满目的食品，知笑食指大动。她接过侍者递来的餐盘，动作迅速而不失优雅地在一个个长桌前扫荡起来。
“这位小姐。”
正当知笑大快朵颐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一声礼貌的问候。
知笑并不是没有察觉到来人的靠近，但她忙着吃这吃那，原以为对方也是来拿东西吃的，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
没想到对方竟然会上前和自己搭话。
知笑噙起一个微笑，抬起头。
待看清来人的长相，她心下微惊。
眼前的人正是她要找的目标，桑原拓马。
简直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暗自庆幸的同时，知笑又有些不解。
桑原拓马为什么会找她？照理说，可以排除桑原拓马认识她这个可能性，那么难道是单纯来搭讪的？
想到这里，知笑暗暗翻了个白眼。
都四十老几的人了，不好好躲在家里避仇人，跑出来挑衅也就算了，怎么还恬不知耻地搭讪小年轻呢？
不出知笑所料，下一秒，她就见桑原拓马勾起一个怪异的笑容，行了一个歪七扭八的绅士礼：“我能请你喝一杯吗？”
……还喝一杯呢，喝你个大头鬼啊！
知笑努力控制住要上扬的眉毛，礼貌地回绝道：“对不起，先生，我不喝酒。”
尽管心里不舒服，但知笑明白，接近目标的机会也不能就这么放过。
于是她话锋一转，作出为难的表情，又状似不舍地补充道：“不过……如果先生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喝果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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