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检定又失败了
霞多丽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在这这次小组任务前，波本对她其实并不了解，甚至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光从其他组织成员的描述来看，这是个体能与脑力兼备，偶尔做些出格行为，但关键时刻从不掉链子的年轻女孩。
不管在哪里，霞多丽似乎都会是出类拔萃的那一个。
可惜走错了路，降谷零有时候会想。
但不得不承认，在看到她不惜自己受伤也要掩护诸伏景光的时候，降谷零的心微微松动了一下。
也许她不必一条路走到黑，降谷零想。
但这几乎完全是出于他的私心，至于是不是真的有可能将误入歧途的霞多丽拉出来，还需要更多的观察。
就算不行，也可以找一些突破口，加以利用。
组织的人最忌心软，降谷零是知道的。
当然，作为波本，他必须融入他们。
而如今，因为一次判断失误，他却有可能让霞多丽付出生命的代价。
不是别人，恰恰是这个刚为了救自己的好友而负伤的女孩。
这个让他萌生了一丝拯救欲的女孩。
如果他能早一点看破，如果他能早一点察觉出霞多丽计划里的漏洞……
瞬息间，对方的车已经加速到了几乎与他们并行的位置。
那边的驾驶座车窗大敞，波本似乎已经看到死神举起了黑黝黝的木仓口——
他心一横，猛地伸出左手，向正将身子往外倾的知笑抓去。
但是，直觉告诉他已经晚了一步。
“危险！”
他大喊一声，伸出的手却只碰到知笑扬起的发丝。
波本睁大了眼睛。
——下一秒，他却愕然发现知笑抡起本该抓着手电的手，以一个极其奇怪的姿势，把什么东西往窗外砸了过去。
“……？”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们便已经嗖地驶过了弯道。
而预想中知笑身上绽出血花的场景也好、本该响彻的木仓声也好，一个都没有出现。
取而代之的，是一声从外面传来的沉闷的“咚”，和毫不掩饰的惨叫。
随即，对方的车被他们远远甩开。不用看后视镜，波本都能通过越来越远的轰隆声想象出背后发生了什么。
“……你把手电筒直接扔出去了？”
他看着钻回座位，两手空空的知笑，有些不敢置信。
知笑长舒一口气，闻言望向波本，及时捕捉到了他脸上还没褪去的惊讶。
她不禁为自己成功吓到波本的行为而沾沾自喜了一下。
“我刚说了的呀，火力全开。”她举起手，在空中小幅挥了挥拳，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
原来火力全开指的是这个吗？！
波本无言以对。
亏他心惊胆战了那么一会儿，原来知笑已经料想到了一切。
这种过山车一般的心情他不想再体验一次了。
大概是波本的表情太过僵硬，而且半天没有反应，知笑不禁也收敛起了笑容。
不会吧不会吧，怎么看这人的表情，像是在生气？
知笑有些心慌慌，垂眸反思自己刚才的行为到底是哪里有可能惹恼了这位正义同事。
是自己把血迹蹭到波本车上了？还是刚才借座垫往外蹬的时候没脱鞋？
哦！又或者是她自说自话就把手电筒当成消耗品丢出去了！
想到这里，知笑竟真的产生了一点愧疚。
除此之外，她还在内心无声感叹了一句。
呵呵，好小气的波本！
但做错了事就要道歉，这是好小孩都明白的道理。
于是，知笑深吸一口气，低头乖乖认错：“你是不是气我把你的手电扔掉了？我回去就自己出钱跟后勤申请再给你配一个！对不起哦！”
心情好不容易平复下来一些的波本：？？？
高了，血压高了。
看着知笑明显是刻意装出的可怜兮兮的表情，波本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忍忍吧，降谷零。
这可是今后的重点对象、被策反的潜力股、还是个比自己小好几岁的小孩，别和她斤斤计较。
忍住啊！降谷零！
森井知笑对于自己拉仇恨的所作所为毫无自觉，只是在看到波本逐渐缓和下来的神情后，便以为是自己的道歉攻势有了成效。
她已经在思考回组织以后，除了赔一只手电筒的开销以外，要不要意思一下给波本多打点钱了。
直到这时，知笑才感觉到四肢和头上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甚至可能因为长时间保持神经紧绷，如今一放松下来，这股难受的劲倒好像比之前更甚了些。
……糟糕，好像有点嗨过头了。
知笑赶紧低下头，在波本看不到的地方使劲龇牙咧嘴。
此时，波本的通讯器响了两声。
这下知笑又顾不上疼了，条件反射般与身边的金发男人对视一眼。
这个用于他们小组任务的通讯器只连接了一个频道，知笑的通讯器因为她头部受伤已经被波本摘下了，那么唯一可能发出信号的就只有苏格兰的通讯器。
希望人没事……知笑有那么一点紧张。
波本递给她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把通讯器接入车载音响后，抬手按下应答。
“全都处理完毕了，正在撤退。”
苏格兰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
知笑和波本同时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这里刚出了点小状况，不过已经解决了。”波本沉声回答。
即便如此，知笑还是从波本的声音里听出一丝雀跃。
通讯那头立刻明白了波本在说什么：“我正想问呢，本来早该撤出来了，结果发现两条鬼鬼祟祟的漏网之鱼，就逮起来问了两句，结果果然是刚去和交易对象兜完底回来的。”苏格兰顿了顿，“虽然想马上提醒你们的，但没想到对面的人来得太快，我只能先想办法脱身……幸好该做的都做完了，不必担心留下把柄。”
“你没受伤吧？”知笑忍不住插嘴。
波本有些诧异，那边的苏格兰的语气却是立马兴奋起来：“霞多丽，你醒了！”
随即他才想起回答知笑的问题：“我这里一切安全，没有被他们发现。”
知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那倒也不是没事……不过不是什么大问题。”她看了波本一眼，又补充道，“就是刚被波本凶了一下，嘿嘿。”
波本：“……”能不能别提这事了！
“嗯？”果不其然，正义的苏格兰发出了真诚的疑惑。
“就是我把他很宝贝的手电筒给……”“这件事回去再说。”波本连忙开口打断，强行结束了话题。
苏格兰明显还没有搞清状况，只好稀里糊涂地“哦”了一声。
“不过，霞多丽，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切断通讯前，苏格兰再次道谢，“我欠你一个人情。”
知笑又乐了。
当别人债主的感觉也不错。
谢谢你，正义的好人苏格兰！
波本无奈，心底默默吐槽了一下自己的好友。
景这家伙，跟组织里的人也这么有板有眼地讲情义，该说他什么好呢。
不过幸好对象不是别人，是霞多丽。
周遭重新安静下来，只有行驶时的气流声和风声拂过。
得知苏格兰安然无恙，知笑悬着的心也终于完全放了下来。
结果就是，积压了许久的疲劳裹着睡意向她袭来，知笑这才想起，从出任务到现在，自己已经连轴转了整整一天。
再加上受伤的时候消耗过大，她现在只觉得困得要命。
然而最让她难受的是，浑身上下的伤口都火辣辣地痛，饶是她眼皮都要睁不开了，却还是疼得睡不着。
被夹在清醒和睡着之间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知笑在副驾驶座上软绵绵地瘫了一会儿，又万分不情愿地撑起了身子。
“怎么了，休息不好吗？”波本依然一副精神矍铄的样子，丝毫看不出困倦。
知笑连话都懒得说，只能摆着一张苦瓜脸，有气无力地伸手去捞后座上的急救箱。
为什么同样加班那么久，波本这人看起来还那么活力四射啊……
知笑憋了一肚子抱怨，奈何不挪动身子怎么也够不到后座，只觉得一阵头重脚轻，要不是身后有椅背靠着，她怕不是要一头往后栽下去。
看出身边的女孩似乎快要到极限了，波本微微皱眉。
趁着一个红灯的间隙，他斜过身去帮知笑拿起急救箱，放在她腿上。
“马上就到了，再撑一会儿，好吗？”
波本小心翼翼地尝试安抚。
照理说，知笑的状况一直都不算太糟，但现在看来似乎真的有些糟糕。
刚才大概就不该让她乱来，波本有些懊恼。
只希望伤口不要恶化得太严重。
当然，波本并不知道知笑这半死不活的样子主要是因为她困。
于是知笑费力抬起眼皮嘀咕道：“……我就是加班太久……困……”
她揉了揉眼睛，打开急救箱翻出止痛喷雾往腿上、手臂上没破皮的几处淤肿喷了两下，又猛吸了一口提神醒脑鼻通灵，这才感觉舒服了一些。
见知笑生命力依旧□□，波本没再多嘴。
大家目前只是普通的合作关系，再关心好像就显得面上有些多余了。
又行过两个街区，波本驾车在一座小巧的后院停车场停了下来。
这里是组织内部医生的私人诊所，虽然表面上为了瞒天过海，所以也对普通人开放，但这个后院连通的后门则只接待组织成员。
待波本把车停稳，关上发动机，他侧过头去笑着说：“我们到了。下车吧，霞多丽。”
他一瞬间有些想问需不需要帮忙，但又意识到这个问题好像不太适合他的身份，便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知笑眨了眨还有些迷茫的眼睛，活动了一下仿佛快要生锈的关节。
【选项】
1-“这么对待伤员可不好，波本。”
2-先确认一下自己的伤势。
3-[非常低，5]自己下车。（-2，你的脑袋受伤了。）
……
多少有些猝不及防。
森井知笑沉默了。老实说，她很想伸手摸一下自己突突作痛的脑袋，看看到底还有没有流血。
……总觉得波本这话好像和刚才美好的气氛有些脱节。
明明前面还跟怕她昏过去似地嘘寒问暖，这会儿倒好，又打算做笑面虎翻脸不认人了呗！
还找他帮忙，帮个大头鬼啊！
知笑有些不爽，她决定做一个有骨气的人。
成功率5又怎样，失败了还能让她丢了命不成？
【选项：3】
【2d6->2+1=3，检定失败】
嗯，标准结局呢！
势要逞强到底的森井知笑，在拉开车门的瞬间便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直挺挺地往车外的水泥地砸去。
“霞多丽？喂！”
呃啊，自己摔地上的样子一定逊极了……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知笑似乎听到了身后波本摔车门向她跑来的叫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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