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从不浪费
干，无言此时真的好想打人。
“滚一边去！不是，我是说…大叔你没事吧，要不先回来？”
这是丝黛拉的声音，电话被她抢了过去，并且在这过程中，无言好像能够听到受气包老师的惨叫声。
“没事，现在走就太亏了，我还有份‘礼物’要送给他们呢。而且，不用担心，他们的确是很擅长整蛊教师。但是可惜的是，我不是教师，我也没有和他们继续玩下去的意图。毕竟，谁让我的时间很宝贵呢。”
不能忘本，无言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才来的——那美味的恐惧与魔力。
“嗯呢，我相信你。”
“嗯呢，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因为，我也是如此啊。另外，其实，你现在应该担心的是他们，那些小家伙们。”
温馨而又甜蜜，简单的对话却能听出无穷的关心与爱护，两人的互相依赖仿佛能让世界都变得更加美好，尽管，下面那几个正在尖叫的家伙不这么认为。那是之前侮辱过丝黛拉的小家伙，如果十八九岁还能被称作小家伙的话...
巨婴，应该也算小家伙吧，大概。
“安静。”
一个响指，一个命令，那几个尖叫的混子学生又再次变得安静起来。虽然是被迫的吧，但那些满是脓疮和腐臭的丑陋触手其实是很温柔的，所以完全不用担心。顶多就是可能某一天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的左手和右手在互殴，而自己的小兄弟从那喊着‘不要再打啦，不要再因为我打架啦’的微妙话语来劝架罢了。
无悲无喜，就如他们用恶劣的恶作剧折腾无言不会让无言愤怒一样，他们现在被绑在椅子上学习也不会让无言感到喜悦。就像是做了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无言毫不在意结果。
“你这么强为什么还会中了恶作剧？”
嘴被堵住致使他们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但无言能够从他们的脸上读到这一点，这帮十七八岁比起学生更像是街头无业小混混的家伙脸上清晰的表达着如此不解的心情。
“知道问问题，你看多有进步，这不就是有了个想要学习的好兆头了嘛。”
无言稍微有点沾沾自喜，他觉得自己应该很适合当老师。毕竟那些把其他教师整蛊到跳楼的顽皮学生，在他手里还不到十分钟就开始学会提问题了，他可真棒。
“至于我为什么会一个不落的中了这些恶作剧，啧啧，我真的有必要躲吗？”
敲了敲课桌，就像是下命令一样，这个原本的教学工具张开了自己的深渊巨口，将那些彩带油漆和无言的狼狈一扫而空，干净的就像刚从洗衣机里出来似得。
不要浪费自己的精力，这是无言在深渊中学到的。
深渊，一个奇特的地方，在这里，危险无处不在。为了生存，你需要无时无刻保持警惕，不然便会轻易命丧黄泉。但是警惕本身是个极其消耗精力的行为，高度的紧张与集中会让你的身心遭受到极大的消耗，没有人能够坚持住。
为此，除了精神紧绷的警惕以外，你还需要适度的休息。
但很可惜，这里是深渊，你永远没有休息的机会。为了应对这个矛盾，大多数恶魔进化出了备用的大脑，剩下少数的则被深渊淘汰，除了….无言。
他之所以没有随大流，在仍然保持一个脑子的同时存活的唯一原因就是——他傲慢至极！
“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如果什么攻击都要花费心思去躲避，那也太累了。无意义的躲避，不是很浪费精力的吗？”
主动抗下那些不能够伤害自己的攻击，以此省下精力来应对真正的危机。这本是一个极度正确的危机处理方式，但在这永远充满未知与恐怖的深渊，显得又是如此的….狂妄自大。
“好了，回归正题。你们应该懂得，我从来不和别人商量，所以下面的话都是命令。你们不许违抗，也没办法违抗。现在，我做一下自我介绍，我是你们的老师——黑面。好了，没有别的了，不要指望我会给你们发糖。现在，开始考试。及格者没有奖励，但不及格者，会…啧啧啧，我想，你们不会想知道的。”
嗯嗯嗯嗯，看着那几位被活化的桌椅捆绑的混子，教室里的其他学生十分赞同的点头，他们可不想被自己屁股下的屁垫舔屁股。
（怎样才能让这家伙加入我的麾下，刚才那个，是传说中的魔法吗？）
恐惧，十分的恐惧，无言脸上的那一副无脸面具和这恐怖而又奇特的所作所为都让他们恐惧莫名。他们不理解，也不敢去理解，但对于跨级生克里斯丁来说，眼前这人的出现给他打开了新的天地。
又是一个极大的助力！他是如此想的。
“好了，既然现在没人反驳，那么考试正式开始。”
黑暗中，无言端坐于台上。现在的他有点让人不敢直视，双目赤红，两角闪烁着寒光，整体呈人形看起来却又很是模糊。没有固定的形态，没有实际存在的实体，他在不断的变化。就像是，整个世界的罪恶，都在不断地将他重新塑造一样。
他即万恶之主。
砰！
剧烈的爆炸声响起，整个校园都仿佛在震动一样。这一情况的情形更是让学生们恐慌不已。他们的笔杆子挥舞的更快，也尽力去写好每一个字，哪怕手抖的已经不成样子。而台上无言的身影，也因为这次爆炸而死死烙印在了他们的内心上。
（这爆炸也是他搞得吗？这家伙，不惜任何代价，我一定要让他为我效力。）
早就写完卷子顺便背了一遍字典当游戏玩的克里斯丁激动的在内心中发誓。他被无言所吸引，被对方所震撼，愿意为了得到对方而付出任何的代价！尽管，此时的对方看起来显得有点懵逼。
（他喵的发生了啥？）
那爆炸完全不是他干的，这么浪费魔力的事情他才不会去做，刚说完要节省，现在就自己打自己脸，有病啊。
纳闷至极，无言掏出手机给丝黛拉打电话，内心的不安让他这一动作迅速而又慌张。
“喂，丝黛拉，你没事吧，怎么样了，外面是发生了什么吗？”
“没事，只是有恐怖分子袭击学校而已，我已经跑远了。刚才为了逼迫警方远离，他们好像炸塌了一栋图书馆。”
丝黛拉表示无言大惊小怪了，不就是恐怖袭击嘛，有什么大不了的，真是少见多怪。
“呃，总之没事就好。”
被对方的淡定弄得蛋疼，无言连翻白眼，然后挂断电话，扭头对学生们说道：
“只是恐怖袭击，不用太担心。咱们这里距离校门口和图书馆足够远，我想，应该没人会打扰我们互相‘友好相处’的。”
尽力表现出友好和冷静，无言试图让学生们不要因为恐怖袭击而畏惧。但他却是明显完全忘了，这正在变成不可描述之物的自己，才是世间这最大的恐怖之源。
来吧，远离虚假的快乐，投入这永恒的痛苦，来迎接你们的父，这伟大的地狱之主！
（这才是我们担心的啊！恐怖分子大叔，你们这群天神派来的小天使快来救救我们吧，呜呜呜呜。）
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拖拽着自己，呼唤着自己的灵魂堕入那未知之地。学生们没法描述与形容那里的恐怖，但那一点点被拉过去的感觉，也足够让他们的内心无比痛苦且煎熬。
就像是根香肠，在名为烤架的地狱中翻滚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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