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戚继光诚不欺吾

　　斥候短暂交手过后继续行军，远远的已经能看到陈军的“大寨”了，没办法不加引号，这些大寨简陋至极，鹿角木栅栏之类的根本没有削尖并且歪歪扭扭，壕沟挖的夏瑄都能跳过去，远远看去那弓箭也明显粗制滥造，大小不一，别收内行人了，夏瑄都能看出来这些人外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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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忠、瓦氏几人简单商量就决定，先以百户为单位列三才阵为两排，骑军押后，若战不过，交替撤退，军令随后下达。

　　那陈军也是仓忙出寨，而且各支部队大小不一，小的只有五六十人，多的也才几百人。勉强列成一个个方针，中间空缺。

　　众人正疑惑为何两侧列兵，没有中军，就远远感觉到大地都在颤抖，夏瑄与瓦氏夫人在左侧，义乌永康在中军和右侧。那阵列中间远远的出来许多大象，前世夏瑄也见过还坐过大象，可这些大象比正常的大象还要大上一圈。上边坐着三个人，最前一人手拿缰绳和长矛长刀跨坐在象脖上，好吧，夏瑄是不觉得这玩意你一个缰绳就能控制方向，中间一人坐在马鞍上手拿长刀，背后还插着数把长刀，最后一人被象胺延伸到后边的绳子兜着身体，象胺上两侧许多的袋子，里边应该是标枪。

　　那战象大多只有象鞍可部分象头上有一圆形铁盾，象奴两侧各有两个圆形铁盾以为屏障。配盾战象在前，其余在后，夏瑄人都吓傻了，夏瑄还想着仗着火器，那战象不就是靶子吗。

　　夏瑄抓着绿衣的手满是手汗，瓦氏夫人按住了夏瑄的肩膀让他镇静。还好虽然夏瑄是蠢逼，但那徐忠没有慌乱，下令前排火铳手瞄准象鼻专射象兵，战象慌乱后再射象奴。

　　战象临近百步后，前排火铳手纷纷瞄准象鼻开枪，后排火铳手也装弹把装好的递给前排射手，右军火铳手也纷纷开枪支援。顿时战场硝烟弥漫，中军前排火铳手五轮过后就看不清了，只是拿着火铳戒备，可夏瑄所在的左侧狼兵却看的真切，陈军前排战象纷纷四散奔走，无论象奴如何猴叫都无济于事，可后排有些象兵还是奔上前来只剩三十步就能冲到阵前。

　　瓦氏夫人说了一句夏瑄听不懂的方言，狼兵射手纷纷转向，然后一人趴下，第二人跨坐在第二人的身上，第三人跨站着，三枪齐发，左侧十余头战象纷纷吃痛惊走冲撞向右部的象军。中间也反应过来了，塞哈智下令，不再将火铳交给第一人精度击杀而是三人轮转，射完就到后边装弹，这样射击频率更快，枪声持续了约莫十余轮才停下来，全场都是呛人的烟雾笼罩。

　　众人不知情况只好依旧保持着阵列等待着硝烟散去，烟雾散尽后，眼前为之一清，战象除寥寥数头还在暴躁的到处乱撞，其余的都纷纷奔逃向陈军阵营各处。陈军一片哭爹喊娘，各级军官纷纷下令进攻，尤其是夏瑄亲自教导的六十五个试百户。

　　“兄弟们，稳住，稳住，别慌，进军阵型不要乱，那群猴子不是咱们的对手。”这是老成稳重的。

　　“兄弟们，不要怕，封妻荫子就在此时了。”这是家里有点底子，读过书的。

　　“***，冲啊，那些交趾猴子前阵子掳走落马寨二十多人，为乡亲们报仇啊”这是狼兵里和陈军有仇的。

　　“谁他妈让我看到打完仗背后有疤，老子剁了他”这是塞哈智...

　　“杀啊，那不是敌军，那是钱啊，一颗人头二十两银子，没人敢克扣”

　　....这是穷疯了的义乌永康壮士

　　本是前后两列百户一齐进军，可有些百户情绪激动冲的靠前，阵型刚走完大概1/3战场就散落不堪，各个千户喝骂不止也喊不住，最后变成了以各个百户为单位的短跑大赛，不少后排百户也拥到前列。幸好三才阵操练的时间不短，至少每个百户的阵型没有丝毫散乱。

　　尤其是瓦氏这边的狼兵，中军距离陈军还有百十步的时候，这边已经打完了三轮火铳，后排两侧明明是伺机支援的四小旗军士在距离二十步的时候纷纷抵进投矛，最后是两小旗敢死队近战接敌，好吧，蠢得从来不是古人，而是把别人当做蠢货的人，这瓦氏夫人随手加了一笔投矛，就让大三才阵更有杀伤力。一个个狼兵拿着大扫帚一样五米长的狼宪往对面脸上扫去，你可以想象一下一排五米长还不厚道的涂了见血封喉的狼宪扫在脸上是何等恐怖的情景。

　　夏瑄觉得自己错了，夏瑄原以为瓦氏夫人粗中有细，之前还给自己安排一个总旗的女兵保护自己的安全。没想到这一近战接敌早就把自己忘了，夏瑄也要跟着冲，那个总旗就在绿衣冒火的眼神中死死把夏瑄抱住，说瓦氏夫人交代过，先生不善刀兵，临战要护先生周全。

　　还好夏瑄早已不是当年刚来的那个白面秀才，一把将那总旗甩开，拿出普通军士的制式雁翎腰刀就往右侧冲。因为狼兵冲的太快，中军右军还未连接上，特别是靠近狼兵的中军一个百户连枪都不敢开，怕误伤了友军。陈军想必也看到了这一点，突出了两股部队百余人想要从右侧斩断狼兵锋芒。瓦氏也看到了这点，带着她剩下的一个总旗女兵在右侧支援。

　　战场刀术简单利索，这把刀虽然与别的制式刀一样，但夏瑄日夜打磨，一刀就砍破了一个陈军的布甲，接着对着脖颈处又是一刀，然后干净利落的蹲下来砍掉首级，把头发挂在铠甲腰侧专门设计的挂钩处，绿衣也默契的左手拿着一个覆铁木盾蹲下掩护夏瑄。

　　夏瑄又连着砍杀了三个安南猴子中军才衔接上，夏瑄得空向战场其他地方看去。各处明军都已与陈军短兵相接，倒下的尸体甚至能绊倒后排的军士，很快陈军就开始混乱，前排退却拥挤中军，中军不知战况也向后退却，后军却在督战队和将军的命令下不得不向前。幼军在徐忠的命令下减缓攻势，一步步挤压着陈军。不管是本就凶悍的狼兵还是每砍死一个都要喊着20两的义乌永康壮士在陈军眼里都成了噩梦，这些人眼露凶光，目眦欲裂，刀枪上滴着血，满身血迹，腰间挂着人头，有人还像抚摸孩子一样抚摸着还滴血不止的人头。

　　陈军开始溃逃，督战队砍了一个又一个却止不住兵败如山倒。塞哈智带着六百骑军从右侧包抄封死了陈军想退回寨门的道路，陈军只好拥挤着向左后方退去。幼军越战越勇开始以小旗为单位展开小三才阵全线追杀，后边就是陈军的想要破釜沉舟的绝路爱子江。可惜幼军人数终究太少，陈军约有一半人四散而逃不见踪迹，剩下的都在江边扔下了武器跪了一地。

　　一战斩杀陈军两千三百余人，俘虏上万，生擒三十四陈军首领。后续张辅率大队追杀陈军余部至爱母江，加上幼军爱子江斩获，共斩获三千级，俘虏一万四千余人，生擒五十六首领，贼首陈季扩及其子陈月湖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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