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卅二回 求助凡人

　　“女巫？你们是认真的？”亨利先生想起了自己前一份业务“她们只是一些民间的医生或者草根技术人员，你们也是教会的人员么？”

　　“教会……你说的是目前在人类王国中盛行的那种宗教么？你怎么敢拿我们与之相比？！”匪爷十分生气，他不知道其他几位为何会信任这样的凡人。

　　“没什么，只是确认一下。您别生气，河神大人。”听着匪爷极力否认，亨利先生反而放心不少，“请继续，刚才您说道红女巫……恕我孤陋寡闻，我听说过黑女巫，白女巫，这个红女巫是……”

　　“这些都是基于凡人的立场判断，他们把有利于自己，保护帮助人类的女巫称为白女巫，把为非作歹的称为黑女巫，但有这么一类巫师，他们只遵从自己的利益，亦正亦邪，他们会帮助人类，也会作恶，一切取决于她们对自身利益的考量。”青龙的评价听起来十分客观，即便被维丽·白德害成这样，依然没有将她归类为黑女巫。

　　“这些凡人是不可靠的，他们一旦掌握了强大的力量，就开始贪得无厌。”匪爷一边说，一边气鼓鼓地跺着脚，“那个女人几乎在第一时间就运用封印海洋魔典的类似仪式，将我们困在了这个暗无天日的地牢里。”

　　“然后她不知从哪里又得到了帮助，建起了一座城堡。”青龙接着说，“在这座城堡里，她钻研着可怕的仪式，抽取并腐化了我们体内的河神之力。她用这力量在夜晚操控人们心中最自私、最狭隘、最黑暗的一面。并将这些负面的人格力量具象化，甚至能抽离人体。趁着河流失去了河神的精华，她每天晚上指挥着她创造的这些邪魔去附近的国度和城镇制造混乱，散布谣言，帮助瘟疫的传播。然后又在这里制造出丰衣足食，无灾无病的乐土幻象。这幻想渐渐吸引了更多逃离混乱和瘟疫的人们来此居住。他又从逃荒者的心中获得了更多的具象化负面人格力量。这些力量现在已经组成了一支军队，出现在沿岸各地。他们抓走孩子、杀死牲畜、袭击商队，污染水源、破坏大坝、挑拨国与国的关系。”

　　听着青龙的叙述，亨利先生感到头皮发麻。如果他说的这些全部是真的，那么自己多年来笃信的真理和科学岂不是笑谈？自以为揭穿了教会的把戏，却没想到，这世界上真的有作恶多端的女巫。

　　“那么……这些您是如何得知的呢？难道她会当着您的面介绍自己的计划么？”亨利先生的话里充满质疑，他觉得这里一定有什么误会，这几只巨蛙，不，这几个被打扮成巨蛙的人一定在欺骗自己。

　　“每天晚上，城里的人，都会受符咒的操控，来到白天被幻象隐藏的命运大厅，这个大厅，就在我们的头顶，在我们看来，上面的一切都清晰可见。他们被操控着如同僵尸一般举着双手跳动，然后由维丽·白德这个女巫亲自触动机关传送到这里。当女巫需要他们飞去其他地方作恶时，会提取人们体内的邪恶力量。那些具象的力量，就像是一个个黑色的小恶魔。当女巫需要他们在周边与人交往，迷惑人们时，这些小恶魔就会钻进受符咒影响的人类体内，就像是穿上衣服。”说道这里，长者指了指岩洞顶上那些铁链和钩子，“今天恰好是前者，全城的人，保留着人类形态不知道去做什么了。不然你就能看到这些钩子上全部都是人类的躯壳，就像服装店一样。”

　　“虽然我们被禁锢、被折磨、被抽取力量，但别忘了，我们毕竟是白石河的河神。河流帮我们探听消息，水汽为我们带来情报，我们的每一寸皮肤都能感知到白石河流域发生的任何事情。”匪爷的话里透着骄傲。

　　“遗憾的是，我们没能预知这个女巫的险恶，她非常善于隐藏自己的意图，在作恶前，似乎从来不会有什么策划，一切看上去都是临时起意，却又滴水不漏”师爷无奈地摇了摇头。

　　“现在……我们已经把一切都告诉了你，好心的凡人，你愿意帮助我们么？”小豆丁离亨利先生最近，他睁着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诚恳地看着亨利先生。

　　“我有一个问题，希望诸位能如实回答我”亨利先生在心中打定了主意，“如各位所说，这几年横行内陆的瘟疫，就是这个女人干的好事咯？”

　　“不！不能完全这么说”青龙抢着回答。

　　“什么！？青龙，你脑子坏掉了么？为什么不是？！”匪爷非常生气，他的肚皮高高鼓起，就像一个随时会爆掉的气球一样。

　　“她在客观上的确制造了混乱，将染疫的人群驱赶到了别的国度，帮助了瘟疫的扩散。但这场瘟疫的源头是白石河的河水失去了河神的净化，逐渐资深的疫病，人们的一些不好的生活习惯也加剧了疫病的产生和传播。虽然我很想将大部分过错都算在这个居心险恶的女人身上，但世间的恶，并非都在她一个人身上。王国之间的相互算计，宗教、王权、世俗之间的相互利用，这些都在瘟疫出现后，显露出其破坏力。正是这些因素再加上这个女巫从中牟利，才使这场瘟疫为祸至今。”

　　“感谢你，白石河的智慧。原谅我的试探，也原谅我暂时不能以神之名称呼您。”亨利先生抬了抬帽檐，您赢得了我的信任，我也愿意帮助诸位，赶走那邪恶的女巫。”

　　“老爷……这就答应了？”桑丘有些不敢相信，虽然这位老爷贸然涉身险地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桑丘，这是我们的原则。身为骑士，就应该为了心中公益，鼓足勇气，用智慧和力量去赢得荣誉。当然，我们还要再事后保持谦逊和礼貌。”

　　“老爷，您说什么都对，可是连河神大人们都无法挣脱这些锁链，我们又能做什么呢？”

　　“好心的凡人，能帮助我们的另有其人，他们已经来到了白德堡。但他们自己已经陷入了危机，请你们在必要时帮助他们，他们一定有办法帮助我们脱困，并最终驱赶邪恶，使一切回归正轨。”

　　“你们确定要告诉这个人么？”匪爷不再生气，他的肚子渐渐瘪了下去。

　　“我们别无选择。”

　　“请把您的笔和本子拿过来。”小豆丁伸出前肢，“我给你写一个符文，当南方的牛奶湖河神见到这个符文时，她会和你一起完成剩下的事情。”

　　小豆丁用笔，在亨利的本子上写了“RUN”这个词。“牛奶湖的河神，以及另外几位身具神通的旅行者已经来到了白德堡。他们化名为南方僧侣团，正与维丽·白德进行危险的交易。邪恶的女巫用《乌姆里奇之书》为诱饵，想要牛奶湖河神在河水净化仪式上大量消耗自己，而后就像对到我们这样夺取她的力量。这位牛奶湖的河神，是海洋魔典《乌姆里奇之书》的真正主人，但她陷入了对神力和海底王权的欲望之中。真正能帮她摆脱女巫诱惑的关键，就在她身边的一个男孩儿身上。你只需要对那个男孩说起我们的姓名，那男孩自然会相信你。”

　　“哦？看来你们是熟人？”

　　“是的，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们就是熟人了。”谈起那个男孩，五位白石河河神的脸上不约而同地泛起了笑容。

　　“来吧，站到我们中间来。很遗憾，我们已经无法将自己的神力加持给你，女巫的锁链使我们的力量只能为她所用。但我们还是可以从水流那里得到一些帮助”亨利和桑丘依言站到了五位被困的河神组成的倒五芒星中间。

　　“我们需要快一点，水流之语，告诉我，她……她就要回来了！”青龙似乎警惕起来。

　　“白石河的水流啊，听我的号令，给这个凡人以指引，助他脱离险地。”

　　四处汇集起来的水汽将亨利和桑丘包裹得严严实实，并将他们推到了一块巨大岩石的后面。

　　“哎呀哎呀……让我来看看我的小青蛙们，今天过的好不好，今天我从你们谁身上再抽一点力量呢？”白德夫人的声音从远处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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