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海的女儿

　　让朱鼎齐大惊失色的是何和的脑袋。她的头上不知何时，又长出一朵荷花，更奇怪的是，这多新长出的荷花里，竟然趴着一条怪鱼。这条鱼，简直就是那条吞掉他们的怪鱼微缩版。除了迷你了一点，坏脾气和丑样子是一点都没变。它在花心的积水中探出身子，短短的鱼鳍如小爪子一样用力扒开花瓣，张牙舞爪，发出怪叫，还吐着舌头，试图捕捉空中飞过的蚊虫。

　　“这位就是被变成怪鱼的可怜老爷爷。”何和介绍说，“我记得我被放逐到牛奶湖时，就听说，老巫婆将自己的老头子养在西北面的尖叫湖，于是想去救他。在湖边，我碰到了老巫婆。狡猾的老巫婆对我说，虽然海底的邪恶势力把她和她的丈夫变成了这副模样，但她依然爱着自己的丈夫，并且为他准备了食物，每周都会来这里投喂。老巫婆带来的食物篮里面有生肉和水果。我怕那里面有毒，于是就要求老巫婆先吃下一些食物。她吃了一些生肉，并和我说，如果我不信，可以也尝一尝。我将信将疑地咬了一口她递上的红苹果，瞬间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脑子感觉就像是被僵尸啃了一样。”

　　“我说呢。河神之力能操控水流，轻松击败这条怪鱼，还能重建这座被洪水冲走的小屋，你怎么会被整得这么惨。原来是中了智障诅咒。”

　　“真是可恶！”朱鼎齐想起那老巫婆也曾忽悠自己吃那些毒苹果，气就不打一处来。

　　“是啊是啊。”何和晃着脑袋，将那条小怪鱼按回了花里，花瓣收拢成花苞，小怪鱼被关在里面，不停地骂骂咧咧，“这个诅咒很厉害，应该不是老巫婆能施展的。是那个海底的邪恶势力的诅咒，他将诅咒具象化，就像是你们吃的胶囊药丸。只要咬上一口，你的所有智力就会被抽走，我的一部分神力，大半智力都被抽走了，一些给了老巫婆，一些给了这条怪鱼。”

　　“很显然，那老巫婆没有继承很多你的智力。”朱鼎齐摸着下巴，回忆着那个老巫婆低劣的骗小孩手段，“不过那个怪鱼倒是很厉害，竟然懂得用我的童年阴影来攻击我！但既然他有这么高的智力，为啥还会被老巫婆摆布呢？”

　　“有可能是这么多年来的付出，却没有得到好下场，又被变成了怪物，所以虽然智力增长了，内心却由爱生恨，憎恶世间的一切，心理和性格却变的疯狂起来。”米尔豪斯一边分析，一边往壁炉里丢了根柴。

　　“还有一种可能。”王小屁坏笑着说，“某人的智力原本就不是很多，所以被抽走的那部分自然少得可怜，可以忽略不计。”

　　除了何和之外，其余都在捧腹大笑，过了一会，实习河神才回过味来。“哼！现在我拿回了分给怪鱼的这部分智力和法力，你们要不要试试？”

　　说罢，刚刚还在捧腹大笑的两个人和两个玩偶都被倒挂在了空中。

　　“快放我们下来，我们保证不再取笑你了。”玩笑开过了，何和将她们放了下来。

　　“还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为啥你管着牛奶湖，不叫湖神却叫河神？”王小屁显然还不想停止吐槽，只不过这一次明显掌握的分寸。

　　“这个啊，就像是苏州市的市长，还管着姑苏区、新区、园区、昆山……这些县级市和区一样。”何和的话中透露着骄傲，“从源流上来说，也是先有河，才有湖的。”

　　“我记得你说过这条怪鱼是被关在尖叫湖的，这个湖也归你管么？”朱鼎齐摊开了地图，他的确在尖叫湖的标注上看到了一条怪鱼的标记。

　　“这倒不是，估计是这次大洪水，把它冲了过来。自从我脑子出了问题，就在也没向样地履行过河神的职责。本来洪水什么的都由我们河神来操控的。”

　　“操控？你的意思是，你们不仅仅是避免洪水，有的洪水甚至是你们操控的？”王雅萱和朱鼎齐瞪大了眼睛。

　　“洪水是一种自然现象，在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洪水暴发基本不存在人为因素，也不会以人类的好恶作评判，所以这也不能算是灾害。”这话让何和听起来更像是一个神了。那种冰冷的语气完全没有了原来疯疯傻傻时可爱。

　　“所以说，你不和我们一起找回家的路么？”朱鼎齐忽然想到了什么，心里感觉怪怪的。

　　“回家？我原本是海王的女儿。说到回家……我的确想过重返海洋，驱逐邪恶势力，夺回海王的宝座……”说到这里，何和忽然捂着脑袋，头上的两朵荷花痛苦地抖动着，“不过，暂时还不行……头好痛。现在一想起一些复杂的事情，就头疼，我需要你们的帮助，看在同学和老朋友的份上，我想你们一定会帮助我的，对不对？！”看着她诚恳的目光，朱鼎齐和王雅萱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答，他们可是打定主意想要回到现实世界的，而似乎何和打算留下来。

　　“说起来，你还没有说你怎么会来这里成了河神……哦不，海王的女儿的呢？”最怕大家陷入突如其来的安静，米尔豪斯及时转换了话题化解了尴尬。

　　“我记得那天，我正在整理旧书，就是以前幼儿园时的那些绘本。”何和努力回忆着，“当整理到一本《海的女儿》时忍不住又翻了一遍。小美人鱼实在太傻了，为了心爱的人竟然要放弃自己的声音，还要忍受毒药和剧痛。换了我，才不会那么傻呢！不知道小时候怎么会喜欢这种傻傻的女主。这时候，我发现海女巫那页——就是长着八爪鱼下半身的那个老巫婆的脸上不知被谁画了一个难看的符号，像是两个套在一起的S，我用想用手擦一擦看看能不能擦掉。谁知道一擦，就掉到了海底，变成了一条金鱼。”

　　“金鱼？不是胸口长着贝壳，双腿变成鱼尾巴的美人鱼么？”王小屁又开始作死。

　　“其实传说中的美人鱼，实际上是海牛和儒艮这一类哺乳类动物，他们长着长长的胡子，胖胖的身体，粗糙的皮肤……”朱鼎齐还没有说完，屁股上就长出了一根弹簧一般的猪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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