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艰难抉择。只能选一个。
当夜下了暴雨。
雨下了一连数天，雨势凶猛，没两天就出了红色警报。
温玥那边的古镇发了洪水，电视新闻、新媒体上都是相关的新闻报道。
许乘风安排在温玥暗处守着她们母女两安全的人，每隔两个小时就会给许乘风做一次汇报，确保温玥和美竹的安全。
四天后，深夜里，古镇的大雨还没停下。洪水还在继续。
那边的人却是忽然来了电话。
“不好了！许先生！温小姐和小小姐都不见了！刚刚半小时前她们楼上亮着灯还有人，但现在房间里已经没有人了。一般这么晚温小姐是不会出门的。而且据我观察，刚刚小小姐已经睡着了，她们并没有要出门的迹象。”
许乘风心惊肉跳，他克制自己保持冷静，过了好一会，才说：“赶快去找！随时跟我保持联系，我马上就过来！”
“是！许先生！”
……
机场。
许乘风跑到窗口，递进去身份证，道：“最快去往堂前古镇的航班。”
售票员抱歉一笑，说：“许先生，您好。大部分去往古镇的航班已经被迫取消，只有一般凌晨四点在这里转机。请问可以吗？”
凌晨四点。
太迟了。
许乘风再次跟她确认：“没有更早的了吗？”
“抱歉，没有了。”
“那就这一班。”
许乘风在机场，从晚十一点熬了五个小时，一边实时跟古镇那边他的人保持联系，一边努力让自己保持高度是清醒。
临上飞机前，他想起什么。连忙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付警官，是我，乘风。”
“许先生。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听见那一头的哈欠声，他淡淡道，“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是来问问，你前两天告诉我逃狱的那两个人，他们逃去哪个方向了你知不知道？”
照理来说，苏恬恬和周北一逃狱应该回来找他的麻烦；而且那两人也根本不知道温玥还活着，应该不会对温玥有危险。
但许乘风还是不放心。
还是决定问问这名警官。
“我们最近刚确定的方向，是这两人好像往堂前古镇过去了。”
许乘风心晃荡了一下，整个人仿佛处于风口浪尖。
……
这里离堂前古镇不远，一个多钟头的飞机行程，很快到达了目的地。
晨光乍现。
但整个镇子却依旧处在洪水波涛之中。
街上也积了将近五十厘米的雨水，许乘风在水中艰难地挪动，去到温玥的面馆。
他在门外高喊了好几声温玥的名字，始终没有人应。
他又喊了美竹的名字。
还是没人应。
许乘风的心，没来由的，更慌了。
手机响了。叮铃铃的。异常的刺耳。
是个陌生异地号码。
许乘风有些不耐烦地拒接了电话。
但那头的人很执着，还是接连不断地打过来。
许乘风意识到了什么，再打来的时候，猛地按下了接听键：“你是谁？”
那头传来女人狂狼恣意的笑声。像个疯子一样。
许乘风蹙眉。贴着手机一侧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个不停。
他带几分不确定，试探着问：“苏恬恬？”
苏恬恬听着他的叫声，笑得更猖狂了，“乘风，我们才多久不见，你怎么跟我这么生分，竟然还连名带姓的叫我。这让我心里多难受啊。”
许乘风眉心皱成一个川字：“温玥是不是在你那里？”
苏恬恬笑声终于停了，“你觉得呢？”
许乘风完全确定了。温玥母女两是被她和周北带走了。
“你想怎样？”他问。
“不想怎样。”苏恬恬用食指勾弄自己的头发，看着不远处被迷昏了、用铁索绑在柱子上的温玥母女两，她翘了翘二郎腿，给了边上的周北一个眼神示意。
周北领过她的眼神，过去把那两母女带出这个破工厂，往工厂对面的大海，笔直地走了过去。
温玥和美竹一大一小被拖行在地上，脸上，身上布满了雨水。
两人大半身都被浸在洪水里，被拖行而过的地方，卷起了滚滚小波浪。
苏恬恬眯着眼看着她们两人，复又侧头，用头和肩膀夹着手机，给自己做美甲。
她口气优哉游哉的，像是故意要许乘风心急一样，“乘风，你想救她们吗？”
“想。”
许乘风答得毫不犹豫，利索得几乎没有任何反应时间。
他的回答刺激了苏恬恬，苏恬恬手指一顿，指甲上的指甲液就花了。
许乘风没听到苏恬恬的回复，马上道：“你到底想怎样？”
“不怎样。那你来吧。我们就在这附近的海边。我在海对面的破工厂里。你来了就能看得到。”
“……你骗我怎么办？”
苏恬恬笑了，笑意有些悲凉，“怎么，我说的话在你这里现在可信度这么低？”
“不是。是没有任何可信度。”
“好。那你管你信不信，我告诉你，许乘风，我就只给你这么一个地址，你爱来不来。而且你必须你一个人来，不许报警，不然随时，温玥和她拿病秧子的女儿，就会没命！”
“好。”
……
许乘风到的时候，苏恬恬刚好做完美甲，从破工厂里出来。
他走上前，睚眦欲裂地盯着苏恬恬：“温玥呢？温玥去哪儿了？”
苏恬恬看着眼前这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有一瞬间的恍惚，恍惚之后，她拿下巴倨傲地指了指某个方向。
是远处的海上。
海上有艘船。周北站在船上，船的最前端用绳子绑着一大一小两个人的手腕。两个人像一条咸鱼一样垂挂着，都垂着头，似乎还没清醒的样子。
而温玥的腿部以下都已经浸泡在海水里。
只要甲板上的绳子一松，或者雨下的再大一点，就很可能把这两个人完全淹没。
而这两个人，赫然是温玥和美竹。
许乘风平生第一次有这样狼狈与疯狂，他像疯了一样，要往还的方向冲，一边冲，一边高声大喊：“温玥！温玥！美竹——”
“美竹，你快醒醒，你看看爸爸！爸爸！”
“温玥！温玥！你抬头啊！你抬头——”
温玥身子微微一颤。
她似乎感觉到有人在喊自己。
是谁？
是谁在叫她。
好吵。
她一点都不想醒来。
温玥感觉双腿被冻得有些冷，她动了动腿，抬起头，才发现自己竟然置身在一片茫茫无际的大海中。
目光流转，微侧过脸的时候，她才发现，三岁半的美竹整个人还昏迷着，被绳子这么吊在大海上。小姑娘手腕上因为绳子的捆绑起了一层紫青色的淤痕。
“温玥——”
传来远方的呐喊声。
温玥迷惘地朝着声音来的方向看过去。
许乘风那个疯子，踏着海水，淋得跟个落汤鸡一样，朝她们这里奔过来。
“温玥——”
温玥昏迷前的记忆慢慢回笼，她想起当时她哄玩美竹入睡，刚要去洗漱，房间就被人撬开，紧接着本应该在牢里的苏恬恬和周北就逼着她们吃下某种药物，把他们迷昏了，然后，醒来，她们已经在这里。
……
海潮汹涌，大浪滔滔。
苏恬恬站在最后面，看着此时此刻不顾一切要去救母女两的许乘风。有些想哭，还有些想笑。
她眯了眯眼，红唇轻启。
“乘风。别过去了。再过去你会被浪淹死的。”
声音漂在风里，连温玥都听得一清二楚。
许乘风却恍若未闻，继续往她们那个方向淌水奔跑。
苏恬恬眸底闪过一抹嫉恨和狠意，她用指甲掐着手心，在他身后放声高喊道：“许乘风！我让你别过去了！你敢再往前一步，我保证，现在就让阿北把这两个人都沉到海里去。”
这句话很管用。
许乘风猛地僵住了背脊，不再动弹。
他拳头紧握，目光和温玥的目光交织在一起，像藤蔓一样缠绕在一起。
他神情揪心沉痛，半晌，才回头看苏恬恬，语气不耐，“你到底想怎样？”
苏恬恬眉目弯弯，笑了。
“不怎样。乘风，我直说吧。我和阿北反正戴罪之身，活不了了的。我和阿北这回出来，就是要让你和温玥不痛快。我告诉你吧，她们母女只能活一个。”
许乘风声音有些颤，“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说。乘风，”苏恬恬头一回在许乘风脸上见到这般慌张失色、毫不掩饰的神情，她又是嫉妒又是愤恨，“我给你五分钟，你在她们母女两之间选择救一个。要是你选不好，那就她们两个人一起沉海，要是警察来了，那也她们两个一起沉海，要是你想贪得无厌救两个，那也是她们两个人一起沉海。你知道的，只要我一声令下，阿北就会直接放下绳子，现在雨这么大，海水又冷，不需要多久就会死！”
苏恬恬说话这段话，心里痛快到不行。
她和周北两个最好的年华都要在监狱里待着，凭什么许乘风和温玥还能缠缠绵绵情情爱爱！是许乘风亲手把她送进了监狱，是温玥，是温玥从她身边抢走了许乘风，都是他们两个人破坏了她的幸福。
既然他们让她不好过，那她也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她要许乘风无论选哪一个救活，都会后悔，都会痛苦；要许乘风这一辈子都永远无法忘记他此时此刻做的决定，选择温玥，他们就失去了女儿，而且温玥没有子宫，他们再也不能生孩子，他们一辈子都会孤孤单单地没儿没女地过下去；要是选择美竹，那许乘风这辈子就永远失去了温玥，再也得不到爱情。
哈哈哈哈。
苏恬恬在心里狂喜大笑。
她就是要许乘风这辈子都过不好！
(https://www.shengyanxs.com/read/62697785/59003210.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shengyanxs.com。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m.shengyan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