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笑面人
知笑发誓她真的只是客气一下，她没想到波本真的接过了她递过去的三明治和绿茶。
这种时候不是应该说“谢谢，我不吃”然后把东西推回来吗！
她颇有些心疼地看了一眼被波本拉开的三明治包装。
啊……她的西兰花大虾牛油果……
算了，大不了明天再去买一个。
知笑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在病床上盘腿坐下，掏出一包黄油味小薯条。
“你来干什么啊，波本？”她决定先发制人。
总不能是来找她算账的吧？她可不吃强买强卖那一套。
波本咬了口三明治，不紧不慢地答：“这还用问吗？当然是接苏格兰的班来看你。”
“……我们什么时候那么熟了？”
可疑，实在是太可疑了。
“和熟不熟没什么关系。”波本耸肩，“琴酒临时起意的安排，我可不敢违抗。”
这语气，说得他好像真是有多不情愿跑诊所似的。
左一个琴酒右一个琴酒，是不是对波本来说，不管干什么都可以解释成是琴酒的授意啊？
知笑实在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一通。
从进组织到现在，知笑见到琴酒的次数还没她今天见到筑馆小护士的次数多，要是琴酒真那么关注她，自己来一趟不就得了。
此时的波本，在知笑眼里就和一个“琴酒全权大使”没有丝毫区别。
应该是谅她也没法确认真假，波本拿琴酒当挡箭牌已经驾轻就熟，说谎连草稿都不打。
不过知笑也确实拿他没办法，即使知道波本十有八九在插科打诨。
末了，她只能叹气，拿起奶茶盒子猛吸了一大口：“总该不会要在这儿过夜吧？我还没有伤到不省人事的程度。”
“那当然不会了。”波本笑得人畜无害，“琴酒也只是让我来看看你的情况，等你出院的时候再来接你就行了——正好明天我和苏格兰都有任务，横竖也是来不了的。”
不是吧，还要来接啊？
大概是知笑无语凝噎的表情过于明显，波本脸上的笑容更甚。
“哦呀，霞多丽现在可是我的上司了，护送美丽的上司可是我的职责所在啊。”
知笑：？
好啊，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
“多谢，心意领了。”她面无表情，但还是尽量真诚地说道。
将来护送贝尔摩德就行了，别护送她，她心里不踏实。
波本刚好咬下最后一小块三明治。他舔了舔嘴边的沙拉酱，一言不发地看着知笑，笑容不变。
知笑觉得喉咙有些干涩，好像突然便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一定是因为奶茶太甜腻，把她的喉咙都粘住了。
——总觉得要是再推脱的话，可能会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最终，知笑败下阵来，认命地点点头：“好吧，随你。”
波本笑得灿烂：“明白了。”
“——啊，不过上司什么的就别叫了，挺尴尬的。”
“好的。”
“……你还要吃点什么吗？”
“不用了，西兰花大虾牛油果很好吃。”
“那既然吃完了，你今天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那还不行。从昨天到现在为止的一些情报还需要向你告知呢。”
知笑都想扶额了。
她好不容易才把对话引向“差不多到这里就可以了吧”的节奏，话头却又被波本牵了回去。
而且还是她无法推辞的工作话题！！
波本一直在森井知笑的病房里待到了晚饭时间。
说是要谈工作，他竟还真就一丝不苟地拉着知笑谈了一个多小时工作。
知笑被叨叨得昏昏欲睡，闻到晚饭的香味才惊醒了过来。
送晚饭来的不是筑馆，而是另一个知笑没有见过的护士。
她明显比筑馆自然得多，却也是一声不吭地将餐盒放下，便离开了。
知笑似乎看到护士临走前偷瞄了波本一眼。
哎呀呀，这就是长得好看的特权呀。
知笑意味深长地托腮感慨了一番。
不过眼下，饭才是最重要的。
知笑收回视线，虔诚地捧起餐盒。
波本见状有些无奈：“霞多丽，你记住我刚才说的了吗？”
这问法，大有种指责知笑只想着吃的架势。
【选项】
1-[中等，68]“我当然记得了！”（-1，你刚才差点睡着。）
2-[非常高，97]“没听就是没听，你问几遍我都不会听的！”
3-承认他刚才所说的内容实在太无聊了。
突然造访的选项分歧让知笑暗啧一声。
这成功率97的选项和第三项有任何区别吗？！不都是摆烂吗？
不过有了之前的经验，知笑的推断是，没有显示成功率的普通选项应该是无法推进发展的，但相对地，或许，也不是没有可能，会获得一些有用的情报？
既然如此……
【选项：3】
知笑撇嘴，视线瞄向天花板，又瞟过散发着诱人香气的餐盒，就是不看波本。
“你刚说的那都是什么嘛，实在太无聊了。”
波本哭笑不得：“这可都是行动报告上的重点内容，还有你晋升以后要负责的事务……你要是不好好记住的话就麻烦了。”
行动报告，还有晋升以后的工作内容？
知笑挑眉思索了一会儿，发现自己竟然有零星的一些印象。
【选项】
1-[高，81]“我当然记得了！”（-1，你刚才差点睡着；+1，波本的话让你隐约想起了什么。）
2-[非常高，97]“没听就是没听，你问几遍我都不会听的！”
3-[已选]承认他刚才所说的内容实在太无聊了。
扣分和加分正好抵消，选项1的成功率此刻应该是恢复到了正常数值。
81的成功率，也许又到了放手一搏的时刻！
在知笑看来，这就像是在学校上课趴在桌上睡得正酣的时候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一样，不管听没听，听了多少，总之能答一点是一点，结果肯定比恬不知耻地承认自己听课睡着了要强。
【选项：1】
【2d6->5+5=10，检定成功】
天哪！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终于做到了！
知笑仿佛看到自己面前有一个握拳的励志小人流下欣慰的泪水。
于是，森井知笑以失去记忆苏醒以来最有底气的声音骄傲开口：“我当然记得了！”
她都惊讶于自己的记忆力竟然那么好，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系统的帮忙，在检定成功以后，她把波本先前说的内容回忆起了个大概。
当然，其实也包括一些稍加推测就能基本理清楚的常识性知识。
听完知笑缺斤少两但主干完整的复述，波本也有些意外。
明明刚才看着就是一副已经神游天外的样子，居然还能记得那么多。
最主要的是，她还很会抓重点。
虽说之前就知道琴酒等人对霞多丽的能力十分赞赏，在小组合作的时候也见识到了她潜入和战斗方面的优秀天赋，但波本还是第一次发现她头脑也挺灵活。
要是知笑听到此刻波本的想法，一定恨不得跳起来给他一拳。
这就好似在说，她之前的表现在波本看来脑子不太好使一样。
这下波本终于愿意放她吃饭了。
知笑搓搓手，掀开餐盒的盖子。
“诊所的伙食还挺不错。”
知笑刚夹起一个玉子烧要往嘴里送，就被波本的声音吓得一个激灵。
她转过头去，一句“你怎么还没走”险些脱口而出。
哦，伙食不错是吧，那要不你替我躺病床上呗，我还想赶紧出院呢！
思考再三，知笑还是决定换个委婉的说法：“时候不早了，你也快回去吃饭吧。”
波本从善如流地点头，拎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那，后天见，霞多丽。”
待波本离开，顺便带上了病房门，知笑才敛起专门用来应付他的虚假笑容，低头看向自己的餐盒。
晚饭也没什么特别的菜……啊，芹菜！
她想起降谷零似乎爱吃芹菜来着，还喜欢各种和食。
诊所的配餐的确以日式料理为主，如此想来，波本会说“伙食不错”，应该是发自内心的。
呵呵，反正波本也吃不到，住院的又不是他。
知笑想着，夹起两根芹菜，“喀嚓”一口咬了下去。
第二天。
知笑睡觉不认床，给一个枕头她就能睡。
因此，当她一大早睁开眼，只觉得充足的睡眠让她神清气爽。
诊所的单间病房有单独配备的洗浴间，知笑哼着小曲洗漱完毕，便按铃叫了早饭。
很快，知笑就听到了敲门声。
她站在窗边一边做拉伸，一边扬声应门。
见到小心翼翼开门探头的筑馆小护士，知笑抬手侧腰的动作顿了一下。
“早……上好，霞多丽小姐。”
小护士犹犹豫豫地，但好歹是主动打了个招呼。
这好像是除了她刚在诊所醒来那会儿之外，小护士第一次和她说话。
“早上好呀，筑馆护士！”
知笑再接再厉，努力向小护士输出善意。
筑馆应该是受到了鼓励，深吸一口气，又鼓起勇气问道：“您、您今天感觉还好吗？”
“好极了，我觉得自己很健康，随时都能出院！”知笑甩甩胳膊。
筑馆护士露出了有些为难的笑容，紧张的情绪似乎也缓解了一些：“有路医生说您还得再休息观察一下呢。”她将餐盒放在病床边的小矮几上，伸出手指了指知笑的额头，“正好给您换个纱布吧。”
知笑听话地点头，在筑馆的示意下坐了下来。
感受着小护士不太娴熟但十分仔细的包扎手法，知笑此刻的心情前所未有地平和。
……总感觉自己和小护士的相处模式像是什么提升好感度的游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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