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金牌律师
深山和眼镜男的一通操作，不仅把知笑整懵了，连池塘边其他几个零零散散的人都饶有兴致地投来了视线。
明明这事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但莫名觉得好丢脸是怎么回事……
知笑叹了口气，看看天色差不多了，便也离开花园，向有路医生介绍过的那家famima便利店走去。
森井知笑平时没什么特殊的兴趣爱好，却唯独爱逛各种各样的便利店——这种兴致会在便利店上新的时候达到最高峰。
向便利店走去的路上，知笑便顺手在手机浏览器上搜索了一下famima最近有什么新的小吃。
不搜不知道，她不过三天没关注新情报，famima就偷偷发售了一波新品！
新口味的三明治、新品种的寿司卷、新的自助冰沙、新的萨赫小蛋糕……
森井知笑把持不住了。
她立马加快了脚下的速度，一阵风一般拐进了诊所楼边上的便利店。
拿起小篮子，把感兴趣的新品都扫了一遍，又拿了两包她最爱的小零食，还有爱喝的白桃汽水无糖绿茶伯爵奶茶……
来到famima，知笑感觉就跟回家了一样幸福。
……哦对了，再捎一本刚发售的酱普漫画。
知笑将厚厚的杂志丢进购物篮，美滋滋地听着店内播放的广播踱步到收银台前排队。
视线随意一瞟，知笑便发现她这一列最前排刚结完账的顾客竟正是先前遇见的青年深山，以及那位头发乱糟糟的眼镜男。
“啊。”深山也看到了她，顿住脚步，跟在他身后的眼镜男及时刹车，却还是差点撞到深山的后背。
知笑眨了眨眼：“……又见面了，呃，深山先生是吧？”
“是我。”对于知笑知道他名字这件事，深山似乎并不惊讶，“真巧啊。”
眼镜男明明没有撞到深山身上，却仿佛受了很严重的伤一般，大惊小怪地捂着鼻子哼哼了两下，这才缓过神来：“深山！你搞什么啊怎么突然停下来……嗯？！”这时他才看见站在深山对面的知笑，猛地卡壳了一下，“呃？深、深山……这这这这位是？！哈？你认识的人吗？等等等一下你、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十五分钟前认识的。”深山眉毛都没动一下，“还有，你声音太大了。”
“啊？”大概是因为深山的后一句话声音压得很低，眼镜男没有听清。
“声音太大了。”还是和刚才一样的分贝。
“啊？？”知笑觉得眼镜男的耳朵都要凑到深山嘴边了。
“声音太——大——了——”深山张大嘴，发出的声音却气若游丝。
知笑：……
她算是看明白了，眼镜男对于深山来说只是个玩物。
嗯，此处还是加个引号比较好，“玩物”。
果然，眼镜男对此一点都不生气。他果断放弃了继续追问，转而咳嗽两下，正了正鼻梁上的眼镜，看向知笑，像小学生回答问题一样高举起右手：“我是明石——！”
“……您好，我是森井。”知笑扯出一个礼貌的笑容。
明石还想说什么，却被一旁的深山攥起衣领一把拉走：“不用管他，他这人，嗯。”这话是对着知笑说的。
知笑犹豫着点点头。
“那么，再见。”说罢，深山快速举起另一只手，小幅度地挥了两下后，拽着一步三回头的明石径直离开了。
“啊！！下次再见森井小姐……”明石恋恋不舍地冲知笑道别，穿得起皮的皮鞋在famima的地方上划出“刺拉——”一声。
直到他们走出店门，知笑还能隐约听到空气中飘来明石“深山你认识了小森井这么漂亮的美女竟然瞒着我啊啊啊啊——”的呼喊。
正好此时轮到她结账，知笑简直尴尬到不敢看店员的脸。
“再要一个购物袋，谢谢。”她低头盯着店员狂扫条码的手。
此时她才想明白，为什么当初深山只是用“认识的人”来形容明石。
换作是她，可能也不想对明石这样的人以“朋友”相称。
还真是对奇怪的组合啊……
“您的商品一共是1684日元。”店员麻利地将她购物篮里数不清的零食塞进袋子。
“我有会员app！”知笑赶紧解锁手机，亮出她的会员条形码，“付款也直接用app钱包。”
现在famimaapp正在搞消费返利活动，这羊毛，不薅白不薅！
付完钱，拎着被塞得满满当当的食品袋，森井知笑只觉得神清气爽。
杂志塞不进袋子，她干脆揣在了怀里。
刚才发生的尴尬一幕不过是过眼云烟，在食物面前根本算不上什么。
正准备回病房开吃，知笑无意间听到了走在自己前面的两个护士的聊天。
她认出那是刚才在famima另一个柜台结账的顾客，她们的对话里还隐约透出“深山”两个字。
知笑来了兴趣。看来这两个护士对深山这个人有一些了解。
她故意放慢脚步，慢吞吞地跟在了二人后面——一个不容易被发现，又正好能听到她们对话的距离。
虽然说，偷听是不好的行为，但也不是她故意要偷听的嘛！
知笑理直气壮地心想。
“……什么，那个深山居然是律师吗？虽然穿得确实一丝不苟的像个业界精英，不过没想到竟然是这种职业啊。”走在左侧的护士a语气难掩惊讶。
律师？
知笑也有些意外。她还以为深山最多是个会拿年度十佳优秀员工的普通公司职员。
右边的护士b把脑袋压低道：“不会错的！我娘家那边的远房亲戚前阵子被卷进刑事案件里还差点被冤枉成犯人起诉，他就是那个辩护律师。听亲戚说这个深山可厉害了，虽然人有点奇怪，但最后给他争取到了无罪判决呢！”
“无罪？那岂不是很厉害嘛！看他长得也不赖，一个律师来我们这种诊所干嘛呀……”
“欸，这话可别在外面说！”护士b赶紧打断她，“我们这儿也不只有那边的病人啊，小心被人偷听了去。”
护士a立刻噤声。
“再说了，谁告诉你律师就都是光明磊落的了？”护士b左顾右盼，见好像没人关注她们，便又补充道，“我听说有一种黑律师，专门替坏人辩护的……我们上面那个组织规模那么大，八成也有几个这样的律师替他们干活呢。”
“哦……那那个老跟着他的，看起来脑子不太好使的明石又是什么人啊？难道是怪杰之类的？”护士a的语气又八卦起来。
护士b顿时充满了嫌弃：“哦他啊，不知道，约摸是个傻子吧……你看到他瞅着组织昨天送来的那个伤员的眼神了吗？眼睛都快黏在人家小姑娘身上了……要是知道那个小姑娘手上沾了不少别人的血，不知道会不会吓得跑掉呢……”
……
两个护士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变成了窃窃私语，到最后知笑也听不到什么新情报了。
至于自己也莫名被cue这事，她倒是不怎么在意。
不过这一趟下来，知笑还是得到了一些比较有用的信息。
——这个深山律师，好像还真是个业界精英。众所周知，在日本的庭审中为被告做无罪辩护，成功率可以说几乎为零。
深山看起来顶多30岁出头，竟然已经有过无罪辩护的成功案例了，如果不是护士b吹牛，那知笑可真是对这位小律师刮目相看。
不过嘛，茫茫人海，萍水相逢，以后能不能再见到深山还不一定呢。
慢吞吞地往病房走，知笑在上楼的时候又撞见了正一路小碎步往下冲的筑馆小护士。
想起有路医生的嘱咐，她抬起拎着塑料袋的胳膊，向迎面而来的筑馆亚弓挥了挥。
小护士脸上依然是带着些惊魂未定的表情，但明显不是因为看到了知笑。
她匆匆瞥了知笑一眼，脚步微顿，嘴唇蠕动了一下。
最后，她似乎是强迫自己对知笑露出了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容，随后又一溜烟儿跑了。
嗯……比之前态度好像好了一点，也算是一种进步吧。
转过楼梯的拐角沿着走廊向前，知笑没想到，自己竟然在病房门口看到了意料之外的来客。
“波本？”
金发男人正坐在门边的等候椅上，垂着头摆弄手里的通讯器。
听见知笑的声音，他抬起头来，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微笑：“有路医生说你大概是出去了，我就想着等你一会儿。”
说着，他的目光触及到知笑抱在胸口的酱普杂志，似乎顿了顿，又若有所思地将视线转向她手里拎着的一大袋零食。
时至傍晚，有余晖正好从走廊的玻璃窗透进来，打在知笑和波本之间。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微眯起眼。
森井知笑猜不到这时候波本来干什么，既然这么快便跑来看她，那刚才专程打电话给苏格兰找她的行为就显得更加莫名其妙了。
她也不敢瞎推理，只好举起手里的零食袋，客气地问了句：“进来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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